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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第232节

立刻有勤务兵上来打扫地上碎片。而韩世忠见武松仍然冷着脸,哈哈一笑。这人没见过世面,可算把他比下去了。

吩咐“赛嫦娥”:“喂,你惹恼了我这位兄弟,就这么算了?去,给人家捏捏肩,捶捶背,把他伺候高兴了,再饶你!哈哈,去啊,去啊!”

“赛嫦娥”不敢说什么,抿出一个笑,妖妖娆娆走过去。

潘小园在远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老娘不存在呢!当初就该让花荣把这姓韩的射成刺猬!

只见旁边孙二娘、梁红玉她们纷纷站起来准备离席了。都在朝她使眼色。

意思很明显。接下来就是大老爷们主场了。娘子们撤吧,免得他们放不开。

孙二娘一边把她往外拉,一边笑嘻嘻低声说:“人家打了一场仗,入了一回鬼门关,难得乐呵乐呵,别往心里去。”

潘小园大睁双眼,心里腹诽。老姐姐你也太无私了些,要是你老公让被人随便动手动脚的,你能忍?

随即想到,孙二娘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才不用担心这些。以张青的武功造诣,还轮不上被这些美貌歌伎犒劳——他眼下正在城里监督后勤呢。

还是低声嘟囔:“不成,我不喜欢……”

旁边几位娘子也七嘴八舌地劝她:“逢场作戏,又不当真!他们累一天了,还不能放松一刻么!”

顾大嫂更是豪爽说道:“走,咱们回去歇着去。要是你男人真敢被哪个狐狸精迷上,姐们一起帮你揍她。”

第243章 出息

屋檐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春雨, 寒气慢慢侵上来。潘小园被拉着走几步,不甘心,可又能怎样,难道冲进去把武松拉出来么?摊上这么个妒悍泼妇, 够让他被整个燕山府笑话一整年的了。

一缕四处乱窜的小火苗,烧出一腔久违的憋闷无助。眼圈儿一红,自己杵在走廊屋檐下面生闷气。早先怎的就没想到, 官兵中会有这种风气!可话说回来,就算她知道, 又能怎样?也不能就此不跟韩世忠他们合作啊。

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她家武二哥被那歌女动手动脚的画面。虽然知道那是人家的“职业素养”,虽然知道武松多半得“入乡随俗”, 可心里一口浊气咽不下, 靠着一根柱子,撅着一张嘴, 心里头开始数数, 一、二……

要是数到三十……不不, 数到一百,武松还不出来,她就……她就……

“就”怎么样呢?却完全想不出来。揍他一顿么?他做错什么了?

还没想好就怎样, 旁边一阵淡淡的酒气袭过来。一抬眼, 一个不认识的宋军军官喝得半醉, 七扭八歪地朝自己走过来,灯下一看,笑道:“娘子怎的不在里头伺候?是受委屈了不是?跟哥哥说说, 谁欺负你了?”

她连忙后退一步。敢情是把她当成“赛嫦娥”一般的歌伎舞女了。今天这身衣裳穿得喜庆艳丽,脸上也薄施粉黛,无怪他误会。

又是一气。帐子里头还不定是谁在伺候谁呢。

赶紧说:“奴家是……”

不料人家醉醺醺的根本不听,凑过来笑道:“没关系,哥哥带你乐!你知道我今儿战功下来,发了多少赏赐?说出来吓死你!——来来,跟我走……”

说着就来拉她。潘小园不想跟一个醉汉一般见识,尤其是保家卫国有军功的醉汉。赶紧再一躲,左右看看,不由得后悔。自己方才赌气没跟孙二娘她们走,眼下一个人落单,周围竟是没人。

也许真得学着心大着点儿——归根结底,又是在气谁呢?气自己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向乌烟瘴气妥协么?

对那醉汉便也没好气,疾声令色,喝道:“住手!奴家是武松武二郎浑家,大哥自重!”

醉汉眼睛一眯:“武……松,那个土匪头子?哈哈……原来是压寨夫人……那我更要认识认识……”

居然镇不住。眼看他伸手一抓,却没抓下来,让一条健壮的臂膊架住了。

武松双颊酡红,也喷着酒气,说一句:“土匪头子也比你的厉害!”

一边说,手上一扭一捞,轻轻松松将那醉汉举起来。眯着眼,低头将潘小园看一回,见她没受什么欺侮,也就手下留情,照着旁边土堆松软处一丢,直接丢出两丈远,扑通一声闷响。

那醉汉挣扎两下,便不动了。过了一会儿,土堆里竟传出呼噜声来。

潘小园喜出望外,连忙迎上去,拉住他袖子,眼尾眯成一条缝儿,故作贤惠地问他:“怎么出来了?”

心头飞快地盘算,好像还没数到一百呢。

武松有点头重脚轻的,扶着廊下柱子,感觉出外面下雨了,将手在衣服上抹一抹,这才嘟嘟囔囔说:“香气太浓,受不了。”

她扑哧一笑,假装一嗔:“那要是人家不熏香呢?你就在里头忍了?”

武松语塞,只好说:“也不是。”

“那怎么出来了?”

心里头美滋滋的像外面噼啪落地的雨花儿。其实只有一小半是庆幸他的“守身如玉”,另外一大半是愉悦欢喜,她家武二哥终究不会被大染缸染得黑了。

口头上还不能放过他,一定要他说出点什么理由。

武松无可奈何,总不能说,看她一张小脸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吧。虽然现下变脸变得挺快,一点酸劲儿都没有了。弯弯笑眼,盈盈雪肤,倒是迷人。

俊朗的眉目迷茫一刻,才想出个狡黠的说辞,笑道:“都围着燕青转呢。也没人理我。”

她故作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斜眼瞟他,“原来是受不得被冷落了。”

武松:“……”

这女人还蹬鼻子上脸了,不就是想看他发窘么!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他完全问心无愧,却也未必尽然。人家歌伎小娘子的手拂上来,本能甩掉之后,第一反应竟不是厌恶生气,而是做了个对比:没她的柔软。

身为男人,心中颇有些无师自通的觉悟。这种事是死也不会承认出口的。

袖子底下拉出她的手,果然柔若无骨,手心熟悉的地方有小褶子,正好能容纳他的拇指微微摩挲。那只手也跟着佯装生气,手腕扭一扭,就是不让他握舒坦了。

也不说话,轻轻蹭两下,她就被挠得痒了,嘻嘻一笑,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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