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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田园之傻女超好运 第129章 奔丧(超大章)

傻妮嫁人的时候,丁家的男人都在,可惜于渊没去。

亲是沈鸿代娶的,所以他也没机会见着丁老头。

到三朝归宁时,于渊去了,却只见到丁家的女子妇人,及少数男子,丁老头又没在。

一来二去,错过机会,这成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但只这一次,他已确定丁老头的身份。

他不是北盛人,而是南梁人。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土生土长的北盛人,怕是还要去真正的丁老头家里去查。

沈鸿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他们了。

看到两人走来,难免又酸溜溜地调戏于渊几句:“你们倒好,来了镇上,吃吃喝喝逛逛,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把我一个车夫留在这儿,哎,凄凉啊!”

傻妮赶紧把两个小包递给他:“这个是肉包子,还热着呢,你先吃;这个里面是送你的礼物。”

沈鸿立马转成笑脸:“谢谢大嫂,大嫂最好了。”

不忘白于渊一眼,凉凉地道:“不像某个人,别人对他好,他也记不住。”

于渊都懒得搭理他的胡闹。

倒是傻妮,笑着道:“这些都是大公子买的。”

沈鸿撇嘴:“大嫂,你当我不知道,咱们家的钱都在你手里,他穷的很。”

于渊已经不耐烦,瞥他一眼道:“还走不走,不走你在这儿说,我们先走了。”

沈鸿立刻炸毛,拉着傻妮凭理:“你看呀大嫂,这什么态度,我说的不对吗?”

两兄弟闹着玩,傻妮可不会去凭理,只顺势把手里的另一包东西递给他:“这是给白姑娘买的,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拿回去给她吧。”

沈鸿这才停下闹腾,瞅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并未接:“大嫂给她就行。”

傻妮笑着摇头,手也没有收回来。

于渊凉凉看沈鸿一眼。

他……默默把礼物收了回去,顺口问:“是什么呀?”

傻妮道:“两支珠钗,我看着好看,就买了下来。”

“哦。”

一般直男对这种东西的兴致都不大,沈鸿掀看瞅了一眼,就又包了起来,塞到自己的怀里。

石台镇的事办齐了,三人乘着牛车往家里走。

路上也没有说丁老头的事,随便聊的几句都是镇上的。

大多是沈鸿说,自说自话自笑,十分热闹。

于渊本来话就不多,这会儿就半歪在车上养神。

傻妮有心事,也不想说话,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角发愣。

沈鸿说了一阵,看身后两人一点声息没有,还怀疑他们是不是掉下去了,赶紧回头看了一眼。

正好看到傻妮捏着衣角的样子,就问了一句:“大嫂,你怎么了?”

傻妮连忙抬头,眼里还有未退的茫然,她摇了一下头,让自己彻底醒神了,才说:“没事……”

“你看起来可不想没事的样子,是不是我哥惹你生气了?你跟我说,我虽然打不赢他,但我可以帮你骂他呀!”

傻妮:“……”

于渊:“……”

于渊默默看了沈鸿一眼,那家伙立马又笑了起来:“说着玩的,我哥对你好的我都眼红了。”

这话说的傻妮有些脸红了。

也只是调笑几句,就继续赶路。

到底谁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沈鸿心里多少有些明白,此事定然是与丁家有关的。

所以到家以后,他就把傻妮手里的包袱接了过去,代她把礼物分了。

傻妮也实在兴致不高,就势去医舍里坐着。

白苏撞撞沈鸿问:“你们出去一趟,对大嫂怎么了,怎么看着她一点也不开心?”

沈鸿赶紧撇清关系:“你问屋里那位爷去呀,我只负责赶车,这两位一路上都没搭理我,逛街也不带我的。”

白苏:“该。”

沈鸿:“……”

他招谁惹谁了,还巴巴的给她送了礼物呢。

白苏往医舍里看了两眼,本来想去问问的,后来想想,还是放弃了。

至于于渊那里,白苏压根没想去,像这种闲话,还是夫妻间的闲话,她觉得在于爷那里根本开不了口。

倒是沈鸿,把外面的事忙完以后,过去跟白苏卖了个好:“我知道你关心大嫂,我这就去问爷,要是他真欺负大嫂,咱们……咱们……”

打又打不赢,骂又不敢,结巴半天,才道:“咱们就好好哄哄大嫂。”

白苏:“……”

出息,你叫沈怂怂吧?!

进了于渊的屋,他就不是这样说的了,开口就道:“大嫂起疑了吧?”

于渊兴致也不高:“看起来是,她心思多。”

“喝,这你都看出来了,看来总算是用上真心了。”

于渊瞅他一眼,眼神不善。

沈鸿立马闭嘴,还用手捂了一下。

随后才正色问:“有问题吧?”

“有,确实是南梁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沈鸿见过丁老头,是个存在感低到,时常会忘记他在的人,现在已经完全没印象了。

但于渊特意摆的局,又是亲自去观察的,当然知道破绽:“他不吃鸟肉。”

“啊?鸟肉,什么鸟肉?”

于渊这次看他的时间长一点。

虽然沈鸿不懂他眼神里的意味,但他识时务,“好好好,你继续说,鸟肉怎么了?”

“南梁地处南面,以四大神兽里的朱雀为尊,称它为庇护自己国家的神鸟,所以他们自开朝以来,就是忌食鸟肉的。”

只这一点,沈鸿觉得不太可信:“咱北盛也有人不吃这些吧,那还有人不吃猪肉羊肉的,会不会是碰巧?”

“你说的没错,可他看那碗汤的眼神不对,里面是敬畏和惧怕。”

沈鸿:“……”

他不在场,想像不到丁老头的眼神。

但既然于渊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没错的。

“怎样,现在要去查他吗?”沈鸿问。

于渊摇头:“你按着他现在的身份,先去查查真正的丁老头去了哪里?”

说完又强调:“你自己去,尽量隐秘一些,不要走露风声。”

沈鸿答应了,从他的屋里出来后,只匆匆跟白苏打了个招呼,就又往镇上去了。

在镇上丁老头做工的地方,能查到他的名字,以及现在的住址,还有原籍。

沈鸿拿到原籍后,直接从镇上往他的老家去。

与此同时,丁老头也从镇上回了大丰村丁家。

他平时就一声不响的,这次回来更是低调,路上遇到村里的人主动跟他说话,他都只是微微点一下头,连眼皮都不掀就过去了。

回到自家分割后丁老太的小院里,初春畏寒的太阳已经落下了,只有一片灰灰白白的光线,笼在院子里,像蒙了一层灰色的纱。

又冷又丧,寂寥凄然。

他有些愣神,站在院里看了一会儿那棵梨树,这才慢吞吞进了屋。

丁老太正在堂屋后的小格间里上香,听到外间脚步响,就慢慢走了出来。

她没主动开口,但凌厉的眼神里明显是带着问号的。

丁老头往前走,一直走到她面前,才轻声地、小心地说:“遇到点事,好像不对。”

丁老太往外看了一眼,先一步往她住的东屋移去。

丁老头跟在她身后,脚好像抬不起来,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进去之后,顿在离丁老太几步远的门口处。

丁老太盯他片刻,才问:“何事?”

她声音不大,但里面尽是严厉。

丁老头往前挪一步,又顿住,明显带着恭敬:“今天东家请我去酒楼吃饭,桌上摆了一碗神鸟汤……”

丁老太听到“神鸟汤”时,眼神就陡然变了,人也一下子从床边站了起来。

她声音都是颤的:“你,怎么做了?”

丁老头垂着眉目,长时间拔打算盘,微曲的手指,想捏住衣服两侧的衣缝,可指尖太颤,捏了几下都没捏住。

他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小声说:“我当时没有多想,也没有吃,随便吃了些别的,就走了。”

“旁边可有旁人?”丁老太又问。

这次丁老头想的时间较长,但并无印象,也就摇摇头:“没看见,那里本就是吃饭的地方,当时人很多,并无人看着我们。”

丁老太在屋里来回跺步,拐杖捣着地面,发出“当,当,当”的响声。

她跺了好几圈,跺到人心里发急,好像那拐杖一下下,是捣在心窝处一样。

丁老头就随着那声音一颤一颤,腿都弯了起来,整个人几乎首尾相接,团成一个圆的。

丁老太终于又跺回到他身边,脸贴他很近,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丁老头尽量放松语气,轻声说:“东家小气,极少请人吃饭,就是吃也是一碗面,去这样的小酒楼还是头一次。”

丁老太也疑惑了:“就这?”

“嗯,再有他当时的神情也有点不太对,说不好哪里有问题,就是跟平时……不太一样。”

如此,丁老太就全明白了。

“怕是有人指示他这样做,为的就是试你。”她的目光,再次转到丁老头的脸上。

丁老头的神色早已大变,整个脸都灰白一片,像外面夕阳西下的天空,又灰又丧。

已经走到了一天的尽头,接下来就是黑夜了。

他的眼睛里装着恐惧,不可置信,又好像早料到会如此,情绪复杂,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丁老太,嘴唇动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丁老太也没说。

两人相处一辈子,对彼此都很了解,一个眼神的变化,便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此时丁老太的眼神,丁老头也是明白的。

他站在原处,只觉得回来的路上,自己怀里兜的那股冷风,突然暴躁起来,窜到了四肢百骇,窜到了心窝处,冻的他手指尖一直在抖。

许久,才哑声问:“是不是,多想了?”

丁老太没犹豫:“你说呢?”

丁老头有些后悔回来了,但,也为时已晚。

丁老太往前走,走到了桌边。

她翻开了桌上的一只茶杯,伸手拿茶壶的时候,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透了。

但,有什么关系呢?

这茶本来也不是暖心的。

她背着光,一大片阴影罩着桌面,也罩着桌子上的茶壶茶杯。

她背后的丁老头,只听到一声很短的,注茶的声音,随后就见丁老太退了开去。

灯光下,那杯子里的水没有一点热气,只晃出一抹虚弱的灯影,做出一个曾经热过的假象。

他走过去,手抖的厉害,伸了半晌也没伸到杯子前。

丁老太在旁边说:“当初我们说好的……”

“我知道,我记得,我……我喝的……”丁老头应她。

用另一只手托住自己的手,到底把杯子拿了起来,慢慢送到唇边。

杯里的水实在是凉,好像冻住了,一进喉间,就像吞了整块冰。

丁老头用了平生的力,才吞了下去,已然力气耗尽,连杯子都没抓稳,失手往下掉去。

落地之前,被丁老太提脚挡了一下,没有发出多大响声,缓缓顺着她的脚滚到地上。

亦没碎,完好地滚了一个弧度,就停了下来。

丁老头扶着桌边,慢慢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和衣躺下。

半晌,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里面已经掺了一丝黑红色。

第二天早上,两串红色的泪已经结成冰,挂在他微微泛紫的脸上,反倒不太明显。

丁老太过去,静静看了他许久,拿一张白布把他的脸盖了起来,这才柱着拐杖离开。

出门之前,她捡起了昨晚落地的那支杯子,收进了一个小木匣子里。

她出了屋门,又把门小心地关好,这才往丁老大家的院子里走。

大早上的,冯氏才刚刚起床,正忙着点火做饭,还大声喊着小儿子快点起来,别一会儿去学堂晚了。

看到她来,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说:“娘,您过来了,快去屋里坐,一会儿我做好饭,您就在这边吃吧。”

丁老太没答这话,只道:“你叫丁志去一趟镇上,把老大叫回来,你爹没了。”

冯氏手里正拿着的烧火棍,“当”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爹?他不是在镇了,咋……咋就没了?啥时候的事?”

丁老太声音沉稳,面色如常:“昨晚。他说不舒服,想回来歇两天再去,然后躺下就没起来了。”

冯氏:“……”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心里莫名害怕。

又突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去喊丁志:“志,快起来,出大事了,赶紧的……”

丁老太已经转身,听到冯氏的叫喊,十分嫌弃地拉了一下嘴角。

乍乍乎乎,难成大事。

丁家死了人,这是多大的事,丁家三兄弟自然全部都叫到了场。

消息也很快传遍大丰村,连在小灵山的沈家都知道了。

不过这个时候沈鸿并不在家,来报信的人没见到他,只能去找于渊。

于渊的身份对外人还是假的,外头的人只知道他是沈鸿的哥哥,见面叫大公子就对了。

那人行了礼,小声说:“大公子,二公子叫我们盯着的人,昨日回了大丰村,当夜就死了。”

于渊眉尖动了一下。

片刻才道:“好,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跟二公子说的。”

那人赶紧又问:“还要盯着吗?”

于渊挺奇怪地看他一眼:“二公子让你们走了吗?你们听他的就是。”

来人:“……”

二公子当然是没说,这不也没见着人吗?但那人都死了,他们盯什么?盯尸体呀?

算了,还是回去盯着,等二公子吩咐吧。

他走后,于渊回到屋内,也什么都没说。

傻妮看到他进来,还问了一句:“是镇上来找二公子的,可是有什么事?”

“想要咱们家的篮子,我让他等到雁之回来再说。”

傻妮便多看他一眼:“想要篮子也不是大事,我也能数给他,怎么还非要等二公子回来?”

于渊随便应道:“可能跟雁之熟吧。”

之后就回屋里去,自去琢磨丁家的事。

丁老头的死,对丁家来说是大丧,按礼说,出嫁的女儿女婿,也都是要回去奔丧。

就是不知道丁老太会不会告诉傻妮?

于渊想,如果她不说,该用什么方式让傻妮知道?

也是他多虑了,当天下午大丰村的刘氏,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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