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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农民我怕谁 74、狂风骤雨灌小河

下面叫喊声停止了,旁边站着报仇的人也没有哭泣,站在一边欣赏。有一个妇女上来,也不说话,伸手准备打丁老五,方果亲走上来,说:“好了,同志们,时间有限,批斗丁老五暂时停止,下次再批斗。现在,把右派分子押上来批斗!”

胡天健拉起丁老五,说:“跟我下去!”

方果亲对批斗丁老五的一群人说:“请各位乡亲同志们归队,现在批斗右派份子。”

听了方果亲的话,一群人下去了。

稍后,一个右派份子被带了上来。

第一个押右派份子的,是周全信。

这个右派份子,是八月份从北京下放过来的,叫秦日刚,是清华大学的一个物理系的教授,被安排在荒山大队改造。

在这偏僻的南方小山村,最有文化的,除了几个饱读诗书的老先生,恐怕就是被社员们视若神明的丁祥福了。老先生读的都是四书五经和蒋介石的书,**的书读的人也比较少。所以,就丁祥福第一了。现在来了个大学教授,都还不知道教授是个什么东西。听说有从**居住的地方来了一个右派,社员们无不感到新奇,纷纷昂起头向上面看。

秦日刚五十一岁,解放前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先是在日本鬼子手下教书,后来日本鬼子被赶走了,就在蒋介石的统治下教书。蒋介石在南京听着失败的消息,傅作义把北京让给了**,秦日刚没有走,也没有地方走,就留下了。反正一个教书匠,什么朝代都是教书。

刚刚解放,秦日刚感觉到**就是比国民党好,热情高涨,积极教书。渐渐地,就有人说**不好。去年,**号召人民打鸣大放,秦日刚也跟着说了一些话。这么着,就被打成右派下放到这里了。

红光乡最高的学府就是中学,周全信作为校长,肯定是最有学问的人,丁祥福安排他批斗秦日刚。

开始的时候,周全信还常常说些干部腐化的话,自从右派出现后,周全信再也不敢当众说了。胡天健被丁祥福重视后,周全信生怕自己被淘汰,处处留心,总想表现自己。本来,这个秦日刚也算是老师之类的,物伤其类,必有同情,现在看来,不把秦日刚狠狠批斗,自己难以树立自己的形象。

因此,周全信心中暗暗准备把秦日刚批死,让大家对自己刮目相看。

秦日刚被打成右派以后,日夜思量,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错误,表面上表示拥护党和**,心中却是十分鄙视的。当下被带上台,头却不低。

周全信拉着秦日刚站在台前,面向群众,介绍说:“社员们同志们,这个,就是我们乡最大的右派——秦日刚。”

以前只熟悉地主、富农和坏人,反革命见的也少,现在却见识右派份子,社员们一下子精神集中起来,目光集中在秦日刚的脸上,凝神静听周全信讲话。

“同志们,”周全信指着秦日刚,“这个秦日刚,原来是在北京清华大学做教授的……”

“教授是做什么的?”

台下有人发问。

“教授就是老师,就是大学里做老师的。”周全信解释说,“教授的工资很高的。这么说,我的工资是每月十二块钱,他的工资是三十多块。党和**安排他做老师,给他这么多的钱,他却说**和党不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打倒他留下做什么?”

说到这里,周全信等待下面喊叫“打倒秦日刚”的叫喊,可是,等了两秒钟,却没有人喊。

“社员同志们,这样忘记恩情的人应该不应该打倒?”周全信只有问了。

“应该!……”有几个人附和。

“社员同志们,这个秦日刚右派份子,他原来住的地方是北京,北京是什么地方?是我们伟大的领袖**住的地方。他住在**住的地方,却攻击党和**,不是很危险吗?**是我们的救星,我们能让这个右派份子留在**身边吗?”

这句话起了作用。周全信的话刚落,下面就响起叫喊声:“不能让这坏人住在**身边!”“不能让他住在北京!”“打倒右派份子!”“把这右派坏人送进牛棚!”……

哇,难道牛棚是这样叫出来的?胡天健在一边听见喊声,想起生前右派住牛棚的说法。

“社员同志们,我们要这个右派份子向**认错,好不好?”周全信要抓住群众的情绪,制造批斗的**。

“好,让他向**认错!”……

周全信转身从后台捧出一张**的像,端在秦日刚的面前。

这张像是周全信接受任务后准备好的,用木制的方框镶嵌着,先放在看守五类份子的房间里,派一个学生看护着。心想这个创举会让全乡人民记住自己。

为了更好的批斗,周全信把**像让一个学生端着站在秦日刚面前。

周全信站在秦日刚的身边,指着秦日刚,问:“右派份子秦日刚,你向**认错!”

认错,怎么认错?秦日刚突然接到这个命令,不知道怎么说。

“秦日刚!你耳朵聋了,叫你向**认错!”周全信吼叫。

秦日刚唬的一惊,忙说:“**,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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