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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不是白月光咋滴 18.心软的黑发禾

这一下吓得毕禾几乎弹起来,一转身差点就要往马路上栽去。

来人连忙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毕禾被带得往前扑了一把,淡淡的酒气朝对方飘去。

“小禾?”对方声音一沉,“怎么了?你喝酒了?”

头顶的路灯一闪一闪的像是随时要爆掉,毕禾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醉了,使劲眨了眨眼睛才将眼前的三道幻影成功重叠成清晰地一张脸。

毕禾吓得酒都差点醒了,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眼泪还挂了一脸,连忙用手背胡乱擦了。

都怪麻杆,说什么“禾子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像他要死了一样。

毕禾心里嘀咕着,无情地给麻杆甩了锅。

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男士手帕突然出现在眼前。

安晋脸上是十成的担心,看向毕禾时神色关切中带着焦急:“谁欺负你了?!有人灌你酒?”

毕禾手指动了动,从他手中接过手帕,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几年不见安晋竟然变得如此娘炮。

在安晋看来他却是十足受了欺负的样子:“别哭,你告诉我谁欺负你了?”

毕禾慢慢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从他的眉梢眼角看到一丝流露而出的怒气。毕禾揉了揉额头,低声道:“我没事。”

他心里嘀咕,不明白安晋此刻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事实上他此刻并不想见到对方,酒精带来的头疼让他用尽了所有耐心,才勉强维持起一点黑发毕禾应有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安晋问,上前一步想靠近他,毕禾却又退了一步,安晋一愣,低声又道,“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毕禾连忙道:“不用了,我就是吹吹风醒醒酒。”

说着便真的吹来一阵夜风,凉凉地拂过毕禾额际,他混沌的脑袋迟钝地运作起来。

“小禾。”安晋小心翼翼地看他,“你……心情不好?”

毕禾对他轻轻笑了笑:“没有啊。”

安晋愈发觉得不对劲,他记忆中的毕禾沉默寡言、内向腼腆,但绝不像这样冷淡,于是脸上担忧的神色更甚:“我送你回家,太晚了。”

“真不用。”毕禾拒绝道,“我搭公交就好。”

两人站的地方离一旁的公交站牌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毕禾晃悠悠地走过去,安晋连忙跟上去。

“我开了车,很方便的。”他不放弃,“大晚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毕禾想说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放心的,张了张口却将差点说出的词句吞了回去。

他残留的几丝清明神志在阻止他放黄毛毕禾出来。

随后他转过身,看着安晋笑了笑:“真不想麻烦你,要不你陪我等公交吧,也是送我了。”

安晋还想说什么,却看了看毕禾的脸色,保持了沉默。

毕禾站在站牌下,这时候倒是想感谢黑发毕禾留下的人设,省去许多力气。

零零星星的车与行人从面前路过,安晋转头看了毕禾好几次,频率高得毕禾都忍不住想问他话了,他才小心翼翼道:“小禾,你如果遇到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我没事啊。”毕禾唇边带起恰到好处的羞涩笑意,状似不好意思地撒个半真半假的谎,“给朋友饯行,喝了点酒。”

“你酒量又不好,怎么能喝了酒一个人在外面。”安晋不赞同道。

毕禾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平平静静清清淡淡,却看得安晋一顿,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倒是毕禾笑了笑:“你在这附近办事吗?”

“我来找你。”安晋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

“是吗?”毕禾露出惊讶的表情,“我的手机最近老出毛病。”

安晋立刻道:“我给你买部新的吧。”

毕禾一顿,无奈道:“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你不也是吗。”安晋露出点开心的笑意来,“小禾,你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是吗。”毕禾笑了笑,没再说话。

“小禾。”安晋又叫了一声,毕禾转头看过去,见他目光沉沉,眼睛里藏着许多毕禾似乎看懂了又似乎不明白的情绪,“我……很想你。”

事实上,他这些年对毕禾的挂念和遍寻不见的失落,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很想你”就能概括的。但面对已然变成青年的毕禾,他却说不出更多话来。

“你会联络我吗?”他问。

毕禾沉默了一会儿,慢慢道:“阿晋,你一定很忙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安晋一愣,面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只是想偶尔吃个饭也不行吗?小禾,我这些年……”

后半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看着沉默的毕禾,他花了许多力气才压抑住心口中升腾起的那股气,一个字一个字艰难道:“不要拒绝我。”

最后一趟157路从远处呼啸着开来,像一个越走越近的神秘符号。

毕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低声道:“可我不是早已经拒绝过你了吗?”

157的车门砰的一声打开,毕禾转头看了一眼,旋即对上安晋的视线,难得认真地与他道了个别:“我走了,阿晋,再见。”

安晋错愕而复杂地看着他,毕禾已经转身几步跨上了车。

“小禾!”

安晋抬脚似乎想跟上来,却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愣愣地站在原地。

毕禾上了车,走到车窗边看着路边的安晋,对面双手握拳站在原地,神色沉沉地看着他,然后突然一拳打在了站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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