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随手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苏凛一抬头，就看到汪文华正一声不吭地蹲在床头看着他。
拿着手机的手不由地抖了抖，苏凛努力摆出平静的表情，放下手机，露出了一个笑容：“你来了。”
“嗯，”汪文华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和他们关系不好？”
“还行吧，”苏凛随口回答了一句，心底却是忍不住跳了一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会跟一群关系不好的人一起出门，还是挺奇怪的。”汪文华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地盯着苏凛，好像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果然来了。
听到汪文华的话，苏凛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这没什么奇怪的，汪文华在这个地方呆了那么久，难得碰到一个人说话，而且那个人貌似和他有点亲戚关系，还相信他的话，不管怎样，他肯定会因为兴奋激动之类的，而放下一点戒备的。
但是，汪文华虽然有被害妄想，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智力出了问题——甚至于，在这种高强度的警惕下，他的敏感程度，比平时还要更加强。
这也是为什么苏凛不想和其他人做太多接触的原因。
略微低下头去，苏凛并没有马上回答汪文华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色：“因为，我喜欢刘静。”
房间里倏地就安静下来了，只听得到苏凛一个人的呼吸声。
气氛有些压抑，苏凛的手心也有些冒汗。
他的心里是很紧张的，这简直就是把两个人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但也正因为在明面上，所以反而可以打消戒心。
“难怪你不想让我继续杀人。”汪文华的话让苏凛略微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的背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苏凛猛地抬头，看着汪文华冰冷的表情，张了张嘴，脸上却突然露出一个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苏凛的反应似乎让汪文华愣了一下，他顿了一下才再次开口：“我杀了你喜欢的人，不是吗？”
“是，可是——”苏凛顿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可是，你是我哥哥啊。”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要害你的人。”
说着，苏凛的眼中露出了些许纠结和挣扎的神色来——他为什么总要和这种高危人物打交道啊？！
“因为，是她邀请我一起过来的。”错开和汪文华之间的视线，苏凛看着汪文华靠着的床栏，垂下的眼帘盖住了其中的复杂与心痛。
在心里默默地对刘静道了个歉，苏凛再次抬起头来看向汪文华，语气诚挚无比：“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把脏水泼在一个死人身上，总比让汪文华去伤害其他活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