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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清冷世子追妻日常(重生) 第44节

一只戴着镂空嵌宝护甲的纤纤玉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顾纭终于见到了这位传闻中的宠妃。

出乎顾纭的意料,林贵妃容貌虽秀美,却不像她想象中那般美艳,岁月在她眼角留下淡淡的痕迹,反而平添一种伊人如水的温柔。她的目光淡淡看过来,仿若遥立于尘世之外,眉尖微蹙,牵细雨轻愁无限,又有着一种极为独特令人欲罢不能的气质,直让人想将天下至宝都捧在她面前,只为求美人展颜一笑。

你很难相信是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看起来温柔无害的女子,牢牢握住了至尊的心,令出身世家名门的元后郁郁而终,也令嘉阳公主和睿王无比忌惮。

然她的这份气质,顾纭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林贵妃眼中亦不掩惊艳之色。

她指尖护甲拨了拨顾纭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女孩子至多双十年华,一张脸不施粉黛,却称得上是倾城之绝色。

林贵妃轻舒了口气:“真是个我见犹怜的姑娘,怨不得嘉阳不舍得放人。”

她转身回了榻上坐下,含笑问:“可知是来做什么的?”

顾纭恭恭敬敬答道:“黄公公已与奴婢说得清楚,只奴婢手艺粗陋,恐污了娘娘慧眼。”

林贵妃嗤了一声:“你若是粗陋,这天底下便没有精致的人儿了,连陛下都赞了句“堪称国手”,值得本宫期待。”

“带她去偏殿吧。”

第五十五章

启祥宫偏殿。

顾纭屏气静息, 端详着挂在架子上的全套翟衣。

尽管她对林贵妃的动机仍忐忑不安,但她于刺绣一道极为痴迷,一旦专注便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翟衣的外裳直领对襟衫为青金石色红领,绣有九行青底五彩摇翟纹, 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方, 边饰上绣有三爪龙纹, 其时大部分都已绣成,只余翟鸟的头部和眼睛。

便是以顾纭的眼光看,这绣工也是顶级的, 何况用的是天然蚕丝线,针脚细密, 泛着柔和的丝光。

她摇了摇头,既一时揣摩不透林贵妃的用意, 便索性不去揣摩,只专注做好眼前的事情。

其实翟鸟的绣制早有惯例,要绣好一双灵动的翟鸟眼睛, 最重要的是丝线颜色的选择,以及针法的运用。顾纭选定好丝线,在心中打定底稿,便从鸟的黑瞳仁开始起针,她落针的速度由慢渐快, 素手翻飞,绣针往来穿梭, 令人眼花缭乱,而姿态依旧娴雅, 仿佛是胸有成竹的丹青妙手, 以针代笔, 以线为墨,挥洒自如。

看她刺绣,便是一种美的享受。

站在旁边的绣娘是尚服局的正七品典衣,自然也听说过万寿节那日皇帝关于《瑞鹤图》的褒奖,但究竟未亲眼见过,未免觉得言过其实,今日来其实是存着一较高下的心思。

然她从顾纭配线起便于心中啧啧称奇,落针时更是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一对顾盼灵动的翟鸟的眼睛完工,顾纭放下绣针,她才吐了一口气,心悦诚服道:“姑娘果然是大师,奴婢原不信,今儿真真见识了,回去奴婢便与姐妹们说嘴去。姑娘若有空闲,还请去指点一二,尚服局必扫榻恭迎。”

顾纭浅浅一笑,并不与绣娘见外,只如闲聊般说起绣眼睛的诀窍,绣娘凝神细听,惟恐漏了一个字,也因此并没留意过窗外斑驳光影中,有人悄悄离开。

顾纭的笑意便更深了些。

*

正殿里林贵妃午歇刚醒,她捂着嘴打了个呵欠,一双眼睛如含了春水一般潋滟动人,心不在焉地听着宫人的禀报。

“老二真的对她动了心思?”她问,随后自言自语道:“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是人之常情,只送到嘉阳那里做什么?”

她嗤笑了一声:“莫不成是怕心爱的人儿受了委屈?”邓氏性子温婉,且是个病秧子,一年里有半年在延医问药,只不过两个侧妃都不是省油的灯。

睿王府虽出了一些事儿,然睿王治家如水桶般严丝合缝,因此林贵妃的人能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十分全面,只大致知道是嘉阳公主将一名侍女索要至公主府,睿王随后多次上门希望带回,然公主并不放人。

林贵妃的眼波动了动:“这真是......百年不遇,和尚动了凡心哪。”说着,嘴角便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话音刚落,心腹宫女进来回禀:“殿下来了。”

林贵妃的眸光便亮了,刚道了声“快请”,祁王便大步迈进了内殿,他今日穿着一身满绣金线暗纹紫罗袍,神采奕奕,进来一丝不苟行了礼,才亲亲热热唤了母妃。

林贵妃亦是受了礼,指了椅子让赵麒坐下,儿子进来,她脸上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便真切了许多,待宫人斟了茶退下,殿中只有母子二人,她才问:“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你父皇前些日子点的差事可完成了?”

赵麒比赵恂出京还早了半月,前者是去督察黄河冬日防汛落实情形,后者是去调查皇陵塌方一事。

赵麒笑道:“冬日主要是修复和加固堤坝,不过惯例罢了。”

闻言林贵妃的笑意淡了淡,冷声道:“往年无事,不意味着今年就平安,眼下是关键时期,你父皇虽属意于你,朝中那班老顽固却并不做此想,是以,万不可掉以轻心!”赵麒立时坐直了身子,恭声道:“谨遵母妃教导。”

林贵妃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更冷:“你莫以为这么说,我便不知道你做的事!我且问你,你动定国公府做什么!”

赵麒对他的母妃虽居于深宫,却能掌握他的动向并无意外之色,因他早知自己的母妃只是看上去柔柔弱弱,如菟丝花儿一般,依附着父皇,实则心志坚韧,颇有智谋,不输于世间男儿。

于内心之中,他很钦佩这位生他养他的女子,却也对她始终怀有一份畏惧。

“兵械库武器失窃一事,萧珩已查到了儿臣的人。”他解释道,“若再任他这么往下查,儿臣难免不暴露,届时......”这个理由堂而皇之正大光明,完美地掩盖了他的那一点点不能为人窥见的私心。

“胡闹!此举太过冒险,萧珩是什么人?定国公治军向来一视同仁,他是从北境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他的战功是实打实的。”林贵妃斥道,语气严厉,“你若一击得中,他死了也就罢了,偏偏又没得手,造成了现在这般被动!”

“若是让定国公府查到你身上,届时该当如何?”

“母妃尽可放心,刺客来自江湖上顶尖的组织“影阁”,影阁的规矩就是保密,客户的信息一分也不能泄露,便是定国公府查,也与王府没有丝毫干系。”祁王勾起唇角,笑得残忍又快意,“再者,影阁的刺客都死了,萧珩即便是侥幸逃脱,恐也命不久矣。”

林贵妃执着茶盏的手不由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将手中杯盏掷了出去,“糊涂!,定国公府为何屹立大周近百年而未倒,你好好想想!”她目光难掩失望:“这么多年来,呕心沥血营造的大好局面差点被你毁于一旦!”

“你近来实是浮躁了些,我不知你究竟在想些什么!”林贵妃有些疲惫地倚在榻上,温柔的眼波此刻如同利刃,似能穿透他的皮囊,直入他的内心深处。

赵麒悚然而惊,一瞬间汗流浃背,他垂头道:“母妃所言极是,儿臣定当好好反省。”

林贵妃是有些怒其不争的,她伴驾多年,深知皇帝对定国公府的信任非同一般,这份信任是基于定国公对他的铁血忠诚,更何况,早年宫变之时,定国公还曾曾救过驾。

换言之,定国公府的忠诚只是对着这个位置,只要不是荒淫无道,无谓于做皇帝的到底是赵麒还是赵恂,这正是皇帝所期望的,如今,便是皇帝偏心于赵麒,对定国公府,也不过是求其一点对祁王的倾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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