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馨的一家三口的画面，让左宵默的脸色愈发阴沉了几分，身上散发的气息也越来越冷冽，一股股寒气，夹杂着暴虐四散开来，那股压迫感，让人心头发寒，连靠近他的勇气也没有。
此时的他，危险得就像是一只即将失控的野兽。
身旁不少行人，纷纷挪开脚步，下意识远离他的身边，凌小昔察觉到身旁的男人那混乱的情绪，立马转过头，却惊讶的发现，他的身边居然出现了一个真空带，前后左右，除了自己，空无一人。
“你讨厌人多的地方？”凌小昔似笑非笑地问道，不知道他的心情怎么会忽然间低落下来。
“不。”左宵默敛去眸中的复杂，将视线从那一家三口上收回，“我只是对这个地方很失望。”
“因为来的时候抱了太大的希望吗？”凌小昔笑吟吟地反问道，她感觉得到，左宵默的变化，绝对和动物园有关。
“走吧。”左宵默似乎失去了在这里闲逛的兴致，没有再去多看那些动物一眼，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出了动物园，直到离开那让他心情压抑的地方，看不见那些幸福的行人，他的脸色这才好转了几分。
“接下来去哪儿？”凌小昔自然地将话题转开，却暗暗将他刚才的变化记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她计划的关键！
左宵默还没来得及开口，耳畔就传来了一道诺诺的声音，他的衣袖正被人轻轻扯动着，两人同时转身，一个眸光森冷如魔，一个温柔如水，落在那穿着短袖t恤，分外可爱的小女孩身上。
“哥哥，”小女孩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手里还握着一大束玫瑰花，她抽出一支递到左宵默的面前：“给姐姐买束花吧。”
孩子清澈、灵动的眼眸，像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宝石，璀璨夺目。
她期盼地看着左宵默，那双眼，似乎会说话，让人不忍心拒绝。
左宵默静静盯着她，神色晦暗不明，他的沉默，让小女孩不安地咬住了唇瓣，举起的手臂，隐隐透着丝丝颤抖。
凌小昔心有不忍，她的孩子也不过比他小几岁而已……
眉宇间划过一丝怜悯，她蹲下身体，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揉着女孩的脑袋：“姐姐代替哥哥买，好不好？”
“真的吗？”璀璨的光芒瞬间点燃了她的眼眸。
“是啊，诺，钱给你。”凌小昔拿出纸币，塞到小女孩的手中。
“谢谢姐姐，希望姐姐和哥哥永远幸福，永远开心。”女孩不会说太动听的话，可她的祝福却发自内心，听在耳中，尤为真诚。
凌小昔错愕的看着她一蹦一跳的身影，摇摇头，撑着膝盖站起身来，手中还握有女孩递给她的五朵玫瑰，“送你。”
她随手将花束递到左宵默面前，她买花的目的，只是一时同情心过盛，并没有别的。
“你是在向我表白？”左宵默敛去眸中的复杂，嘴角弯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仿佛蛊惑人心的恶魔一般，纤细的手指轻轻夺过她手中的鲜红玫瑰，花枝上带着的倒刺，没有彻底拔掉，不经意间，刺破了他的指头，一滴殷虹的血珠，蓦地从指头里滴落出来。
左宵默连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
凌小昔看着他指头上的血珠，眉心深深地皱紧，拿出一张纸巾，狠狠地捂住他的伤口：“你就不怕感染吗？”
“小伤而已、”左宵默不屑地说道，丝毫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视线幽幽落在她的身上：“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刚才是在向我表露心声吗？”
他摇了摇手里的红玫瑰，炽热的目光紧紧地将她圈住。
凌小昔瞬间有种自己无处可逃的错觉，她的面颊蓦地一红，口中冷哼了一声：“你别误会，这些花我拿来也没什么用，当作顺水人情送给你而已。”
她的解释，左宵默没打算接受，鼻尖凑到花瓣中，明明清淡得嗅不出任何味道，可偏偏，却比他闻过的任何香味都要沁人心脾。
“喂！”他陶醉的模样，让凌小昔有些无措，明明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可偏偏，被他曲解得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就像是她和他果真有私情一样。
“走吧。”左宵默睁开眼，绅士地为她拉开车门，进入车厢后，他将玫瑰花仔细地放在驾驶座下方的一个锦盒中，随后才驱车离开。
一路上，他的心情似乎出奇的好，连那一向冷漠的脸廓，也仿佛带上了淡淡的柔和。
“接下来去哪里？”凌小昔不愿去理会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轻声问道。
“看电影。”这是左宵默早就做好的安排。
“你真的打算按照出发时随便的准备，安排今天的行程？”凌小昔满头黑线，她真的不想体会，少年时约会的滋味，现在哪儿还会有人跑去看什么电影？逛什么动物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