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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投机者 第七节 悼蒋先云(一)

“哎,巫山,可惜了。”杜聿明摇头叹息,如此优秀的人才居然这样就被杀了:“他干嘛非要跟着共c党走呢,校长那么劝他。”

“难以置信,真是难以置信,”严重摇着头喃喃道:“这是为什么呀,杀了这么多人,他们的部队居然没垮,这不符合常识。”

的确不符合常识,战争年代发动这样大规模的肃反,杀掉如此众多的优秀干部,损害自己的力量,可为什么他们的军队没垮呢?

庄继华也无法解释这个问题,在他看来你要杀我,我就算不造反,最差也要逃跑保命吧,可居然没有几个逃跑的;他更不相信那些被杀掉的高级将领连一支亲信队伍都没有,他们就这样心甘情愿的被杀掉,被送上纯洁队伍的祭坛。真是一群常人无法理解的信徒,庄继华只能这样给他们下结论。

王晋阶交给了唐纵,庄继华让唐纵好好待他,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就给他两百大洋放他走,不要强求。可冯诡听说后,就把他要去,留在市党部。

其他人走后,庄继华呆呆的坐在办工作桌后,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蒋先云的音容笑貌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他们的争论,他们的友谊;他的喜悦,他的愤怒;从黄埔到北伐,最后分手时,江边的那道渐渐变小的人影。

“巫山呀,我不是让你跟着毛z东吗,你怎么跑鄂豫皖去了,你怎么就不能听我一次。”庄继华在心里哀叹。

“蒋先云君,湖南新田人士,少年时家境穷苦,赖寡母艰辛抚育,俄而受族人资助入学,成绩优异,五四运动,任湘南学生总干事,愤军阀之盘剥贪婪,怒列强之侵略,接受苏俄之革命理念,与毛z东、李立三二先生在安源领导工人罢工,为工人争取权益,后在水口山读力领导工人斗争,乃湖南境内最早的共c党人之一。国共合作,总理黄埔建校,蒋君千里赴考,以第一名录取,入黄埔一期。

军校之中,蒋君各项科目均列第一,此项记录至今未有人打破;奉校长之命组织青年军人联合会,团结青年,为黄埔学生领袖,黄埔师长皆许为国家栋梁;东征军兴,蒋君率百人之众袭淡水,破千人之坚城,俘敌酋,立奇功;锦湖血战,林军十倍攻我,情势危急万分,蒋君高呼酣战,喋血沙场,负三创不下火线,三军振奋,遂溃林逆;刘扬叛乱,蒋君随军平叛再立殊功;二次东征,强攻惠州,蒋君率敢死队,奋勇抢城,再度负伤,终破惠州,陈逆胆寒。

整顿川军,蒋君以党代表之职,再负重任,两万川军,顺利改编成忠诚党军,创中央改编地方军队之首例;中山舰后,两党纠葛,共c党员退出一军,校长挽留,蒋君首先登台,宁辞高官,绝不负信仰,其感召下,大部分黄埔共c党人退出一军,令人惋惜。

北伐军起,校长不以信仰之别,拔入机要,蒋君慨然随行;赣汉对立,两党破裂在即,蒋君即辞赣归汉,任武汉总工会纠察队长职,然因黄埔之经历,受党内同志批评,蒋君忍辱负重,毫无怨言,默然变纠察队为劲旅;南昌兵变,蒋君为其重要分子;潮汕失败后,蒋君辗转入大别山,纵横鄂豫皖三省,成为校长之心腹大患,共c党之卓越领导者。

然惊闻g党肃反,事涉蒋君,竟被处决,罪乃投敌,呜呼!岂有投敌之蒋君,岂有背主义之蒋君;况蒋君若投政斧,何用此时!莫须有之罪名尔。

我与蒋君,相识于广州,相交于黄埔,相知于革命。我知其为共c党人,知其为黄埔特支书记,知其直接受广东区委之领导,然我敬其道德人品,乃真诚相交,同学因而戏为黄埔双雄,蒋君名副其实,我自愧不如。

蒋君之罪名让我实难接受。蒋君自接受共c主义,始终坚信如一,不受任何诱惑;昔年离赣,校长爱其才,许重任以挽留,然其坚辞,回到武汉;校长始终不忍相弃,托人带话,任何时候来宁,均委重任,师生情谊不绝,蒋君坚持不动。

故蒋君绝不会背弃主义,蒋君之死源于共c党内部倾轧,或为偏执;此二者我更信后者。蒋君不是眷恋权位之人,也不是争权夺利之人,故他的死,必源于g党内部偏执情绪爆发,这种偏执视一切不同意见者为非马克思信徒,非马克思信徒就是罪,就应当被诛杀,就应当送上共c主义的祭坛!

……

1927年我远赴欧洲之时,再也没有蒋君的消息,待我重回国内,蒋君已经是鄂豫皖红军的领导人,我对此毫不意外,以他的才华,当能创此局面。

….

惜哉,蒋君,痛哉,蒋君;我失良友!”

这篇《悼蒋先云君》在《渝州晚报》上发表后,渝城官场一时失声,上海南京转载后,南京上海官场也同时沉默。

“你想做什么?”李之龙的神态有些焦急,口气有点不客气:“你也知道校长你对不是很信任,干嘛非要在这个时候,去碰这根红线。你疯了!”

庄继华淡淡的摇头,他就是想出这口气,蒋先云死得太不值得了,应该为他鸣冤,他在心里还隐隐在埋怨周恩来,为什么非要把蒋先云派去鄂豫皖,他湖南人,为什么不把他派去江西呢?将来遇见一定要问问他。

新闻界平静两天之后,仿佛睡醒了,又仿佛烧开的水,沸腾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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