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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白无传 68.蝉意5

“说媒之人再三劝说,见妾身态度坚决,大怒而去,我和婆婆自知潘立必来报复,每日担惊受怕,过了十余日没有动静,心下稍安。”

“之后一天,却有人带着人马闯进了家门,凶神恶煞,说朝廷对突蛮用兵,郡中人家都要交纳捐税,为何你家不交,本差怜你们一家孤老,不曾催促,反倒拖欠至今!今天本差亲来,须得全数补足!”

“我那婆婆从里间出来,对那人斥道,老身家中依照律制乃是朝廷免征捐税的人家,你莫不是忘了?且老身有一子为羽林郎,朝廷已经颁下了恤礼,今日带来狼虎之士前来,是何道理?”

“那人却道,老贱妇,真是刁民!你儿子失踪日久,也没个确切死讯,若是战死,如何没有身后物回来?必定是叛汉归了突蛮!”

“婆婆气得浑身哆嗦,那人却突然换了一副笑脸,道:婆婆也不需动气!都是乡里乡亲,谁不知道田公和田羽林军忠心为国,皇上好生赏识!林某看婆婆和娘子委实困苦,叫林某如何忍心?现在有一条路,包婆婆和娘子可以衣食无忧,下官也好交差,不知婆婆和娘子意下如何?”

“婆婆听了,忙问:愿闻其详。”

“那人道:郡司马潘大人总管郡中兵将,方值壮年,甚是英武。那日见了你家娘子,好生相思。司马有意,英雄美人,岂不是一桩美事?娘子若是成就了这桩美事,还何必为少许捐税操劳?”

“婆婆听了,气得大骂道:你这贼人!先夫和小儿均为国效命,可以称作英雄,似潘狗贼这等只会鱼肉百姓,没的污了英雄二字!我贤媳前日里已经回绝了,今日又使出这等下作手段!你等当心报应!”

“那人恼羞成怒,骂道:老贱夫!不识抬举!辱骂朝廷官员,这次了得!抗绢不交,如何能容得了你!言毕便命人捉拿我婆婆。婆婆厉声喝道:不劳诸位动手!老身自与诸位同去!且容老身更衣。那人止住官兵,我本想去服侍婆婆,婆婆道:你可去差官说话,老身更衣便来。些许力气,老身还是有的。我只得候在房外。”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大门拉开,妾身大吃一惊!婆婆穿的居然是正装!我扶住婆婆,至房中坐下,婆婆面对满院官兵,缓缓道:先皇四年,五国叛乱,先夫随大将军驻守边疆,死战不退,身被十余箭而力战不退,杀退敌兵。先帝曾召见先夫及老身,亲为嘉奖。这身衣服,便是老身觐见先帝时所穿。”

“当时满院官兵,闻之失色。婆婆继而言道:今日你等名为讨税,实为逼婚,老身岂会不知?我这贤媳,自幼嫁入我田家,恪守孝道。只可惜夫妻相聚甚少,没有为田家留下一丁半男。如今含辛茹苦,侍奉我这病老婆子。这等孝心,老身今生是报不得了。”

“妾身听见婆婆说话不对,正欲开口,婆婆突然厉声喝道:我田家父子皆为英雄,老身虽为妇道人家,怎能丢了他们的脸面!九泉之下,我必控诉潘立恶人和尔等!你等若要捉拿,就此请捉了老身这具尸体去!我听到后来,已知不好,急忙起身去拦,晚了,婆婆手持剪刀,早已插/入心口。待的我抱住婆婆,婆婆已经气绝身亡。却听到那人叫道:好个刁妇!手刃自己的婆婆,如此歹毒!经他一喊,那些官兵也都附和起来,均喊是妾身杀死了自己的婆婆。”

“这个时候,妾身已经无所谓了。看着他们的嘴脸,妾身反而平静下来,说道:林差官,你也不必如此。你们煞费苦心,无非是想我从了潘司马。我答应就是。只是需得依我三件事。那人又惊又喜,忙道:娘子请讲,莫说三件,便是三十件也好商量。”

“我说,第一件事,我虽是个寡妇,也是个清白女子,潘司马须得明媒正娶,以示敬重之意;第二件,我婆婆不幸而亡,我做媳妇的,总应当办理她的身后事。想我一个女流之辈,如何作的了主?总归各位帮我办理丧仪;第三件,葬礼之时,须得乡里百姓到场,潘司马亲自致祭。”

“那人道:娘子既然说了,小人便向司马大人回复便是,想必也是肯的。小人即刻回去禀报。便着人去卖棺木装殓尸体。”

“第二天,司马府送来了许多聘礼,媒人称司马已经答应了我的三个条件。我作出欢欣的样子,请媒人内外张罗,自己则回房去,开始动手绣画,我仔仔细细连绣了三天,终于绣成了这幅画,我把画装入一个匣子中,置于案上。然后穿上丧服,来到婆婆的棺木前,痛哭了一场,直到天明。天明时分,潘立带了一班人前来盖棺。随后便让人抬起棺木前往墓地。我坐进他们的白车,来到墓地,看到乡亲都来了。潘立站在祭台前,装出一副肃穆样子,却掩饰不住满眼的喜色。我跪到祭台前痛哭失声,潘立假惺惺的过来劝慰。到了下午,婆婆中午入土为安,立起碑来。潘立狗贼在碑前磕完头,起身便扯下身上的丧服,里面竟然穿着红色的喜服!他迫不及待地便要带我回城成亲。我便道:且待我拜别婆婆。”

“我在婆婆墓前拜了三拜,立起身,向赶来的乡亲深深施礼,说道:妾身与婆婆往日多蒙乡里照顾,感激不尽。妾身今日即将远行,如果我那苦命的田郎没有死,有一天回转家来,请乡里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我本有夫之人,司马奸贼逼婚,逼死我婆婆,绣娘岂能嫁他!今愿一死以明志!言毕,妾身转过身,一头撞死在墓碑上。”

绣娘讲完,屋里一片沉默,顾惜和秦朗眼带惋惜的看着这个如今已是鬼魂的美丽女子。两人大约已经猜到绣娘为何迟迟不肯转世投胎了。

“多谢公子,不嫌妾身啰嗦,让妾身一吐心迹,此事已历两千多年,一直郁结心中,如今说出来,反倒是轻松了许多。”绣娘又行了一礼,对着三人。

白无倒是比较冷静,绣娘的故事虽然值得人惋惜,但他更比较关注的是,绣娘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毕竟自己和她并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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