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吗？”青铜古棺声音依旧死寂。
惊人的煞气立刻从林辰的身上升腾而起，他咬紧牙关，从喉咙中硬生生的挤出来了‘恨’。
“你在恨，也无法改变你是恶魔族的事实。”青铜古棺道：“你的本质就是恶魔，不论你在怎么挣扎，永远也无法改变！”
林辰的身躯一颤，心头忽然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对啊，他林辰其实根本就是恶魔，从来都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天命者！
就连当初的灭字古符，都是从别人手里夺取过来的！
但是——他心痛，他更痛恨那群丧失了人性的恶魔族，他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双手，堆积起来了一座活生生的尸体血山！
青铜古棺声音突然放低，“你体内的魔性，在你交给我你二分之一灵魂的时候，便已经浮现了。林辰，你要记住，你可以痛恨我，痛恨你父亲，痛恨你师尊……但惟独，不能痛恨自己！”
林辰的身躯狠狠一颤，浑身第一次浮现了股无力感，喃喃自语道：“怎能不恨自己？五百万军人还是死了，他们也复活不了！”
“你的本心没有错，只是没有改变结果。”
林辰脸色狰狞而起，对着青铜古棺吼道：“但是他们都死了！死在我的手下！他们在也复活不了！”
青铜古棺突然死寂了下来，任凭林辰发泄完之后，满脸颓然。
“他们的死，就是你要改变这一切的理由。”青铜古棺突然冷冰冰道：“人已死，无可回，唯有意志存天地！你要做的，就是延续他们的意志，追随自己的本心，打破一切枷锁！”
林辰的身躯微微一震，他颓然的眼中，似乎在此刻有着光芒闪烁。
延续他们的意志？追随自己的本心？
但他此次屠杀五百万人，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论他做什么，他就是罪人。
林辰深深的吸了口气，他的脸上，突然多了份冷漠。
青铜古棺看着这般的林辰，声音多了份戏谑，“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我之间的游戏还未结束，等你全部的灵魂归于我之时，才会迎来真正的终结。在这之前——你不能死。”
林辰心中一震，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
“回归你的本体吧，这次破例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有一次自己的选择。”青铜古棺上骤然散发出来了巨大的青光，包裹着林辰的身躯，脱离了这片混沌的空间。
林辰只感觉他的身躯狠狠一震，有了种灵魂回归本体的感觉。
但是他此刻的心情，却是无法形容，一阵如同针刺般的疼痛，也有一种无法面对那五百万军人的感觉。
青铜古棺突然再度开口，声音中难得出现了抹柔情，“看看吧，记住他们的表情。”
林辰脸色微变，神色有些复杂，第一次心中竟然升腾起来了种不敢面对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僵硬的转过头，目光看向了那片尸山血海！
这一看之下，他彻底呆在了原地。
张虎、陈儒等等无穷的天焰军士兵，他们的头颅都平躺在地，他们的脸上被血迹沾染，但是没有丝毫的狰狞与恐惧——只有满脸解脱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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