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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 千娇百宠 第17节

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傅臻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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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照宫的消息很快传遍后宫,阮阮当日下晌便去拜见太后。

一夜寒雨过后,慈宁宫依旧暖煦。

鎏金炉中燃着上好的红箩炭,青烟袅袅,夹杂着幽幽檀香扫入鼻端,再纷乱的心绪好似都能沉淀下来。

太后抬眸,一眼便瞧见她脖间红痕和眼底乌青,眉头微蹙,抬手便将人招到身边,唤她在暖塌上坐下,和声问道:“可都上了药?”

阮阮下意识摸了摸脖上的伤口,有些拘谨:“已经用过药了,多谢太后关心。”

昨夜风寒侵体,阮阮一直头晕眼花,面上没什么血色,声音也透着喑哑无力。

饶是以素绉缎巾遮挡,也上过最好的药,却还是掩不住脖间尚未消退的痕迹,昨夜他若是多用半分力,恐怕她已见不到今日的太阳。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当真在她身上应得十分灵验。

可一路走来,宫道上的侍者都瞧见了这些荒唐的印迹,同情是一说,眼中竟还掺杂少许的惊羡。

在旁人看来,那一截玉颈修长又脆弱,几乎一折就断,暴君若真想杀她,她又如何能够活着走出玉照宫?

何况,那指痕之侧,还有不少类似吻痕的红印……

众人不疑有他,只当这是男人在房事上妙趣横生的癖好,艳羡她新承雨露,春宵一夜,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只有阮阮自己知道,不是这样的。

太后命人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含笑说:“王太医乃妇科圣手,日后便让他来为你调理身子,争取让哀家早日抱个皇孙。”

余嫆亦在一旁笑道:“陛下戎马倥偬,又不近女色,后宫冷清了许多年,昭王成亲一年多,昭王妃的肚子也没个动静,太后盼这个孙儿盼了许久了。”

阮阮哽住,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谢了太后的好意,将那碗汤药尽数饮下。

听闻傅臻纵欲过度,身子骨羸弱不少,今日又盯着这丫头服了药,太后心情十分愉悦。

末了,怜惜地望着她伤痕累累的脖颈,“皇帝年轻,仗着自己年富力强,在房事上难免不加节制,可这档口最紧要的还是解毒疗伤,万不可恣情纵欲。你是他的枕边人,哪怕哄着、骗着,也断不可让他夜夜如此胡来。”

阮阮头疼得厉害,眼皮子像灌了铅,仍是勉力听着,太后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阮阮离开后,余嫆疑惑不解,问太后:“若陛下当真夜夜荒唐,对身体上的消耗亦是不容小觑,这不正合了您的意?怎的反要姜美人去劝呢。”

太后舒了口气,语调悠然:“你在宫中多年,不懂男人的心思,正所谓欲壑难填,男人一旦开了荤,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情到浓时哪有餍足的,你越是求饶,他越是要让你知道他的厉害。这么个娇弱的美人在身边,也难怪皇帝控制不住,倘若他因此送了命,也省去哀家许多麻烦。”

第15章 还怎么逞能?

兰因殿离慈宁宫不算远,只是宫道的风极大,脚底的石砖宛如冰面一般冷硬。

松凉见她双唇冻得发紫,心中懊恼没有多带件衣裳出来,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还未到宫门口,棠枝肘弯挂着一件雪色大氅急急忙忙跑出来,将阮阮从头裹到脚。

回到殿中,又喝了几口热腾腾的姜汤,身上才慢慢有了热度。

兰因殿显然修葺不多时,朱门轩窗,阆苑雅致,殿内的寒兰幽香氤氲,外院一片盛放的四季海棠,一株红梅往宫墙外探出虬枝。

即便是初冬,草木也疏密有致,历久弥新。

内殿贴身伺候的是苏嬷嬷、棠枝、松凉三人,外院另有四名洒扫宫女、四名宫监,瞧着都是稳妥之人。

阮阮收回目光,垂下头,默默将手里的姜汤喝到见底。

棠枝熬了药端上来,阮阮闻到那苦味就难受,“棠枝姐姐,方才我在慈宁宫喝过药了,听太后说也有补血固元的作用,这个药能不能不喝?”

棠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就看向了松凉,松凉无奈地点了点头。

两人皆是玉照宫伺候的,来时汪顺然特意交代她们,前朝后宫少不得明枪暗箭,美人的饮食出不得半点差错,便是慈宁宫也不能大意,但凡入口的东西都要仔细。

思忖半晌,棠枝耐心道:“这药是玉照宫汪公公特意叮嘱的,美人本就体弱,如今又失血过多,万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阮阮方才也觑到她们的面色,迟疑道:“太后的药……不好吗?”

见苏嬷嬷还在外面,棠枝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道:“太后盼着龙孙儿,自然不会害姑娘,只是旁人未必没有这个心思,宫里处处都有世家大族安插的眼线,美人是陛下后宫唯一的妃嫔,万事都该小心为上。”

若非傅臻这些年征战在外,性情残暴,且还有个恶名在外的“孤星命格”,后宫恐怕早就被各大世家塞满了人。

如今冷不丁多了个美人,难免惹人注意。

阮阮点了点头,同棠枝说了声谢谢,心中一阵惴惴不安。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一直谨小慎微着,生怕被人瞧出端倪,可如今无意间竟成了众矢之的,往后的路又要难走些。

松凉想了个法子,赶忙道:“往后慈宁宫传唤,美人只说抱病不得出便可,横竖这些日子要为陛下侍药,美人气色不好,身子也乏。若是实在推拒不过,就说在殿中才服过药,免得剂量加重,过犹不及,身子反倒吃不消。”

阮阮和棠枝都点头应了。

晚膳过后,棠枝给她颈间换了药,过后苏嬷嬷又送来几本册子,带着她从头到尾翻一遍。

苏嬷嬷是个严谨人,也心疼她的遭遇,因而教得更加耐心。

想起那一晚暴君的羞辱折磨,阮阮便知他只拿她当幌子,压根不会宠幸她。

何况他的身子也的确不行,往往说两句话便要吐血,这还怎么逞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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