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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重晚晴 金殿求美人

裴钰轩见申王忽来这里,面色一沉,也只好见了礼,心内暗自惊怖,看来晚晴果然和申王联络上了。

“你们在聊什么?也让本王听听。”申王的眼光直射向晚晴,晚晴微微笑了笑,看了一眼钰轩,恭恭敬敬说道:

“前段时间我替皇后娘娘处理了一点家事,还有点事务未交待清楚,刚才裴国舅过来,我向国舅爷汇报了一下。”

“你还会替人处理家事?”申王看着晚晴,笑道:“皇后的家你当得不错。”

晚晴对他展颜一笑,似乎也不怕他的模样,反倒将目光落在了裴钰轩身上。

裴钰轩听晚晴这般说,脸上墨色更重,兼有几分羞惭,他一语未发,见晚晴看向他,他只好敷衍道:“有劳夫人了。”

他这“夫人”叫得怎么听怎么别扭,申王不满道:“裴员外郎这话说得连本王都有些糊涂了,你这般称呼,被皇兄听到可不好啊!”

“裴国舅是无心的”,晚晴替钰轩辩解道:“王爷不要鸡蛋里挑骨头。”

“你敢说我鸡蛋里挑骨头?”申王拿着折扇敲了晚晴的薄薄的肩膀一下,开玩笑说:“梁国夫人,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晚晴笑着说:“奴家并不敢,王爷可别给奴家身上乱按罪名。”

申王嘻嘻一笑,一点不在意。

二人一副相熟模样,看得钰轩如坠冰窟,他怔怔看着晚晴,晚晴似乎并未在意,只是坦然接上他的目光,定了片刻,道:“那奴家先告退了,二位……”

“咦,你走什么?本王有话给你说。”申王一把拉住晚晴的衣袖,又看向钰轩道:“裴员外郎可还有他事?”

钰轩额上青筋爆了几爆,忍辱告辞而去,还未走几步,便听申王道:

“好好地,你怎么又和这人缠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人近来怕是入了魔道,皇兄对他很是不满呢。”

钰轩的身子一滞,脚下踉跄一下,又听晚晴替他开脱道:“男儿有些风流的名声亦不为过,申王怎得这般迂腐?再说国舅爷已然改了……”

他听及此,心里不知是喜还是悲,只觉得脑中嗡嗡一片,犹如万只蜜蜂齐涌,耳中蜂鸣之音不绝于耳。还待要听时,申王的侍卫已经在请他离开。

他一步一步犹如灌了铅般回到筵席之上,直到坐定了,他才想明白,原来晚晴在那里站着,并非要等待自己,她压根没想见自己,她想见的人是申王。

程方兴那帮人果然替她联络上了申王,申王马上要外放扬州兵马大都督,总管江南八郡总务。

“江南?”他冷笑着,想晚晴就是为了申王外放江南,才会如此攀附他吧!

此时,晚晴正在和申王讨价还价。申王道:

“你别给本王打马虎眼,本王带你去江南不是不行,可是皇兄肯定会误会本王,而且,本王又能得什么好处呢?

你这人,向来嘴甜心苦,上次本王让秦朗给你捎话让你去我府上做个侧妃,你都拒了的。”

“王爷又来说笑,您府上姬妾无数,奴家怎敢无故叨扰?再说,王妃贤明,奴家还是建议王爷将心放在王妃身上才好。”

晚晴对申王的调侃不甚在意,她当然知道此人极是风流好色,但自己和他完全是交易的关系。

她助他外放江南,他带她出宫廷,此事在最初谈时便说得清清楚楚,谈事最忌讳在里面掺杂情感,这点分寸她把握的很到位。

现在她的许诺已经完成,就看他的行动了。

申王好色之名远播于外,由他出面向皇上讨要自己,成功了自己即可逃出生天,不成也不过是他申王再加一桩桃色新闻罢了,根本无足轻重。

这就是她们最开始想要利用申王的原因。

“你倒是个机灵鬼!”申王点点头,说:“不过你跟了本王,真的准备没名没分在本王身边侍奉?”

“正是,我不要任何名分,只要王爷带我去江南。”晚晴面不改色,沉静如水。

“哼”,申王颔首笑笑,剑眉一挑,说道:“我知道,你不要名分,无非就是到了江南准备弃了本王跑路呗……”

晚晴笑笑,不说话,申王看她这般模样,忽然想要捉弄她一下,一本正经道:

“那本王忍着皇兄的责骂把你弄到了江南,结果你跑了,本王鸡打蛋飞,还不落好,你说我图什么?”

晚晴不慌不忙应对:“本朝所封宗室,均是虚衔,都在京中养老,根本不许出居地方,王爷这么得皇上青睐,特意调您去都督江南六省军务……”

“得得得”,申王举手投降道:“你不用说了,本王明白了。不过你还挺厉害的,这事本王之前求了多少人都没成,怎得到你手里这么快就成了呢?

当初秦朗向本王举荐你,本王还不信呢。毕竟当初长姐那么侮辱你,你也不敢吭一声,看来,这几年你进益很大啊!”

说着,申王嬉皮笑脸地往前一步,欺身在晚晴身旁,弯腰附在她耳旁轻薄地说:“要不你给本王说说,你是怎么把这枕边风吹到皇上耳边的? ”

晚晴想,那还不是拜你那狼藉的声名所赐。若是你和你的那些兄弟们一般精明强悍,只怕连京城都出不去呢。想到此,她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退后半步,道:

“看王爷说的,我哪有那通天的本事?必是王爷有经天纬地之才,这才得到圣上的青睐。”

申王哪里会听她胡诌,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想去江南转转也不过是听人说江南美人多,风景好,他想去一饱艳福兼眼福罢了,至于什么经国大业,他是连想都不愿想的。

也正因为他这不愿想,这才在防兄弟犹如防贼的皇兄手里活下来的。不过他还是好奇害死猫,忍不住又问了句:

“不是皇兄的话,那你走了哪条线?”

谁料晚晴坚决闭嘴,只是微笑。

申王瞪了她半天,见她半点不妥协,只好无可奈何道:

“好吧,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无非皇上近身那几个人罢了,不过本王我去向皇上讨你,给不给可是他说了算啊。”

“你现在是风头正盛的兵马大都督,问皇上要个人还不易如反掌?上次李孝荣把给皇上生过皇子的白昭媛都要走了,我不过一介宫人。”晚晴不慌不忙道。

“好,那我便试试。”申王笑笑,一把捉住她的手说:“不过,你可不许一到江南就离开本王啊,本王这次去江南不带王妃,少人佐馈……”

晚晴根本不愿和他开这种玩笑,她抽出手一本正经地说道:“王爷莫要说笑,奴家担不起这般重任……”

申王见她这样闪躲有点不悦,不过想到她背后颇有些势力支持,倒是不好用勉强她,所以这桩交易,还真就是交易。

这美人对自己愣是没动半分心,真是奇事。不过她对皇上都不动心的人,对自己不动心也没什么可说的。

也罢,美人最忌聪明,他就极不喜欢聪明的美人,说起来这梁国夫人也算美人,但是性子太野,又过于精明,他少招惹也就罢了。

比起来,皇兄这些后宫美人,只有柳贵妃还颇得眼缘,自己几次和她撞上,都见她对自己青眼有加,若是有机会,嘿嘿,说不定还有什么奇缘哪……

想到这,他不禁微微笑起来,晚晴见他表情奇怪,也无心揣测他的想法,便先行告辞。

申王看着她背影,凝视良久,还是身边的心腹侍卫问道:“王爷真的准备去向皇上讨要梁国夫人?”

“对我们有利的人为何不争取,”申王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微笑道:“何况是个美人?”

申王刚回到宴会上,便被眼尖的皇上瞧见,定要罚他的酒。

他无法,一连饮了三杯,皇上还是不放过他,对身旁陪侍的晚晴道:

“你是尚仪,去,你去帮朕盯着申王,看看他有没有违礼耍赖,再让他喝上三盏。”

晚晴笑着替申王求情道:“皇上,人家申王不过是去更衣,您这样灌他酒,回头申王妃可不得埋怨您?”

申王妃此时怀有身孕,并未来参加筵席,是以晚晴这般说。

皇后和淑妃也都笑着帮申王说了几句话,皇上听得心念一动,半真半假道:

“你们倒是联合起来对付朕了,怎得,朕的弟弟就这么好的人缘?”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本来人声鼎沸的大殿忽然鸦雀无声,连裴钰轩都放下了酒杯。

申王见状,忙忙站起身道:“谢谢各位皇嫂帮忙求情,愚弟喝就是了。”说着,就要喝酒。

皇上乘着醉意,吩咐晚晴道:“你不许偷懒,快去帮朕监督着,不要让他糊弄朕。”

晚晴只得下得台阶来,走到申王身边,申王看着她,微不可闻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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