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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重晚晴 皇后亲临

因为你那么阳光,那么善良,大家爱你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你自然也不把这些爱都当做唯一。

但是三哥他不一样,三哥不像你得到过那么多温暖,他这么多年,除了你我爱他,再无旁人了,连我父亲,都是最爱他自己的。”

“娘娘”,晚晴不觉跪倒在地,双手掩面,泣不成声道:

“不是我心肠硬,是他始终都不肯相信我,他猜忌我,明知道那是人家设的圈套,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他还骂我……寡廉鲜耻……

我为了他,放弃了与父母团聚的机会,重新入宫来,寂寂深宫是多么难熬,娘娘,您是最知道其中甘苦的。”

“晴儿”,钰媚叹口气,替她拭去泪水,拉她起身道:“若不是被忽然告知裴家出事,你是准备嫁给柳公子了,对吗?”

晚晴闻言一愣,呐呐道:“当时事情紧急,实在无法……”

“我知道当日你是无奈之举,但是你如果真的嫁给柳公子,自然也会夫妻和美,儿女成行,是不是?

不会像我三哥这般,娶一个是悲剧,再娶一个,还是悲剧?” 钰媚追问道。

“娘娘,这……”晚晴略略迟疑道:“柳郎人品很好,我数次受他恩德,不能不报答他。”

“是了,晴儿,当局者迷。你和柳公子,是可以成为恩爱夫妻的,你对他,并非无情。

而且他与你虽只有一纸婚约,却一直践行着子婿的义务,若对你不是十二分真心,怎么做到这个程度?

那么晴儿,我三哥忽然见这样一个人和你私会,他会不会震惊?他听到柳泰成直接称你为娘子,说你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时,他会是什么心态?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仓促之间,又怎能辨别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更何况,柳公子所说句句是真,并无虚言。晴儿,是不是你心里也觉得,柳公子,他才是你的夫君?”

“娘娘您误会了”,晚晴不由极力反驳道:“我从没有这般想过,我和柳郎……今生……无缘。”

“有没有缘分是一回事,可是晴儿,你能说自己从未对柳公子动过心吗?就算对他从未动过心,可是有的人即使单靠感激也可过一辈子。

三哥嫉妒,也是情有可原,对不对?”

晚晴听了裴后的话,心底的坚冰一丝丝破裂,她滴泪道:“可是他……他当街打死了允儿。那是个多好的男孩啊!

“那是三哥的不对,我责斥过他了,我已让他将允儿的牌位放入永宁寺奉养。”

晚晴知道永宁寺向来只供奉皇室之人,没想到裴氏兄妹已将允儿的牌位放入永宁寺,心中的结稍稍打开了一些。

钰媚见她眉色稍解,心下稍安,向她叹息道:

“晴儿,其实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你若再不去劝劝我三哥,他可能活不过下个月了。”

“他……他怎么了?”晚晴怔住了,不由说道,“我上次在康王府上还见了他。”

“是的,就是你见了他之后,他喝酒喝得更烈了,现在已经到了从早喝到晚,喝得卧床不起了。”

“他这般自暴自弃,娘娘让我去劝他什么?”

晚晴猛地抬起头,带着五分薄怒五分悲凉道:“他姬妾满堂,日日笙歌燕舞,还需要我一个化外之人去劝解吗? ”

钰媚不敢对视她的目光,略略低了低头言道:“晴儿,你明知道那都是逢场作戏,三哥何曾把她们真正当过人?”

晚晴脸色微变,银牙暗咬,痛心疾首道:“凭借自己的权势地位,便把他人当草芥般任意凌虐,这种人,还算是人吗?”

裴后一听此语,深觉惭愧,半晌,方硬着头皮又劝道:“晴儿,三哥他再怎么说……毕竟还是爱你。

听说当年老道士给了你们一对朱雀合和符,需要初一、十五放在月下吸月精之气,他现在都荒唐成这样子,还记得风雨无阻的去月下晾符。

有次喝得烂醉,忘了晾,他竟半夜里爬起来自己用手捧着符在中庭跪了一夜……”

谁料晚晴听此,不但没有半分感动,反而不满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冷哼道:

“他这是魔怔了,和别人无关。做事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良知。行狂悖之事还想得坚贞之情,简直是南辕北辙,可笑至极!”

裴后听闻晚晴此语,被噎得半个字也说不上来,脸红了大半,良久,方幽幽道:

“三哥也不是无缘无故便这般狂悖不堪的,晴儿,你要理解他才是。”

“我理解他?”晚晴不知为何,怨气陡升,竟直接顶撞裴后道:

“娘娘让我怎么理解他?难道他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至吗?我自认自己不算红颜祸水,轩郎也不是弃江山爱美人的痴情种!”

“晴儿,你……”裴后自来未曾见过这般凌厉果决的晚晴,她一时有万般的话语,只是说不出来,沉默了许久,她拉过晚晴的手,轻轻拍了拍,长叹道:

“你说得也有道理,三哥,他的确不仅仅只是为了你,便自暴自弃到这个程度,其实还有一事,我一直碍于家丑,未曾告诉你。

今日,我便将这家丑说出来,也许说了,你便能体谅我三哥几分了……”

晚晴听到皇后这般说,只好暂时按捺下满腹的不满,淡淡问道: “不知娘娘所说是何事?”

“安乐郡主所生的那个小女孩,不是我三哥的孩子,是她和我周家表哥的。”

晚晴惊闻此言,犹如被生生打了一记闷棍,半晌回不神来,许久,方震骇问:“这是……真的吗?轩郎……他知道吗?”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钰媚笑了一下,凄凉的说:“我可怜的三哥,他的一生,都在被人背叛,现在连你也要离开他了,我想他难逃此劫了……”

“他没有告诉过我”,晚晴不可置信地摇头道:

“我一直以为他们夫妻关系很好,我……未告知他我与柳郎的婚事,也是担心他刨根问底地追问缘由,破坏了他和安乐郡主的婚姻……难道,我错了?”

她一时陷入了深深的迷惘:“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晴儿,现在不是关心对错的时候,只是,你难道一直没看出我三哥不开心吗?”

钰媚语气虽温,却步步紧逼道:“你是真看不懂,还是装作看不懂,故意在逃避?”

“这,是我疏忽了,……”晚晴不由低下头去,低语道。

裴后盯着她,冷不防问道:“晴儿,听说你和三哥当初曾立下誓约,你们二人之间,绝不能有异生子,是不是?”

晚晴听裴后忽地这般问,迟疑道:“是……可那时,那时他还未成婚……”

“那他成婚后,这誓约还作数吗?”裴后直截了当地问。

“……我不知,我,我只盼着他能得幸福……

裴后忽然变换了脸色,攒眉道:

“晴儿,你何必自欺欺人?明明是这誓约从未更改过,你也是因此和三哥两生罅隙的,可怜三哥一直不敢违此誓约,这才有了这桩家门之祸事……

晴儿,你还有柳泰成,可我三哥,他只有你,而今你抛弃了他,安乐郡主又背叛了他,你让他情何以堪,你又让他从哪里振作起来?”

晚晴听裴后这番话语,心内不由爱恨交加,一时心乱如麻,只好跪伏在地,又听裴后幽幽道:

“晴儿,说句实话,三哥到了今日这步田地,不要说和幸福绝缘,就算是普通黎民百姓都受不了的侮辱,他也受了;

说到底,他虽有错,但也受到惩罚了,你若执意弃他于不顾,我也无话可说,你若出家,我不拦你……”

晚晴听她说到侮辱,不由心内一动,惊问道:“难道郡主的事,已被泄露出去了吗?”

“你说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三哥,现在就是全京城的笑柄。”

晚晴的心终于还是软了下来,她长叹一口气,道:“如此,那我却也……不能袖手旁观,只是轩郎他听不听劝,却是再说。”

“只要你去了,必定有转机。”

钰媚见她终于应承下来,脸色缓和了些,道:“咱们商量一下此事如何处理吧,商量好后,我带的大内侍卫分给你一半,保护你去裴府。”

“好”,晚晴道,“不过此事虽然明着要隐秘,但却还是要散布出去让人知道才好。”

皇后楞了一下,旋即明白了晚晴的意思,她点了点头,叹口气道:

“三哥这一生,太苦了。他是可恨,也可怜。晴儿,有劳你了。”

晚晴含泪笑道:“娘娘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过如此事办妥,奴婢的心愿,还请您成全。”

钰媚愣了一愣,只得敷衍道:“好,好。自然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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