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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重晚晴 千钧一发

晚晴见到眼前立着的泰成,一时惊得魂飞魄散,这才知道他竟然去而复返,冒死回来救自己了。

他必是看到了刚才裴钰轩强迫自己的场面,误会了。

这下坏了,本来裴钰轩已经被自己劝解的差不多了,他这一回来,前功尽弃。

况且,此处估计早已被裴钰轩的人围住,他这样做无疑是以卵击石,连命都保不住,要怎么办?怎么办?

晚晴此时浑身冰凉,口干身软,心里瞬时转过千万个念头,她想逼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保全柳泰成,可究竟用什么办法?

话说柳泰成体格健壮,身手颇是不弱,倒是裴钰轩多年贵公子生涯,身柔气弱,一时惊惶,未曾看清来人,倒在地上晕眩了片刻,待清醒时却见柳泰成满面心疼的模样,紧搂着披着大氅的衣衫狼藉的晚晴柔声劝慰:

“莫怕,晴儿,我回来了。”

而晚晴似乎呆住了,对他的举动并未阻拦。

裴钰轩的头“轰”地一声炸开了,他的晴儿,他视若珍宝、爱之若命的女人,原来早已经背着他私下与柳泰成亲密成这样了。

他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大脑内一片空白。

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气极反笑道:“晴儿,好,你果然藏了奸夫,看来我的密报不错。现在你要怎么给我解释?

说着,便去取放在榻前案几上的宝剑,一步步,走向晚晴。

晚晴心思渐明,她见门外已有人头攒动,显然裴府侍卫已在门外候命,只是未曾听到命令,尚未进屋。

她自知今日之事关系生死,裴钰轩已然疯魔,柳泰成决无生理。

她知道裴钰轩的性子,为今之计只有先稳住他。

想到此,她只好推开柳泰成,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放开自己,接着对钰轩勉强笑道:“轩郎,你先别急,是误会。”

她踉踉跄跄下了床榻,一把扯住裴钰轩,尽量放缓声音哀求道:

“轩郎,你听我说,这是一场误会,我和柳郎……,和柳公子当真清清白白,他来和我说一说我父母的近况。

我们二人绝无私情,你先放他走,我给你解释好不好?我一定给你解释清楚……”

裴钰轩将她的手冷冷掸掉,冷笑道:“你到现在还想骗我!难道我眼瞎吗?”说完,厉声道: “来人。”

门外侍卫早已冲入四五个,团团将柳泰成围住。

“你这是做什么?轩郎,你先让柳公子走……咱们万事好商量。”

晚晴还在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你放他走,都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怒气,冲我来……”

柳泰成将身子一挺,凛然道:“晴儿,你无需求他,他仗势欺人,霸人妻子,算什么英雄?”

虽已被裴府侍卫控制住,但柳泰成丝毫无惧。他知道此时晚晴是在设法保全自己,但刚才折身返回时,他便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说谁霸人妻子?这个女人,早在数年前,便和我裴钰轩拜堂成亲,告过天地祖宗了,你说她是你妻子?”

裴钰轩的一只臂膀被杜晚晴紧紧扯住,便也站着没动,只一字一句对柳泰成怒喝道。

“那是替你那病疾的妻子拜的,全京城哪个不知你娶得是副相许长宗的女儿?

给晴儿下了三媒六聘的人是我柳泰成,她这一生一世都是我柳家的人,是我柳泰成的娘子……”

“你说什么?你给她下过三媒六聘?你再说一遍!”

裴钰轩听了柳泰成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般,他死死盯着晚晴,声音有一丝颤抖:

“晴儿,他说他给你下过三媒六聘,是不是真的?他说你是他的娘子,是不是真的?”

晚晴脑中犹如被千骑万骏踩踏,早已麻木不堪,她只是机械地反复向钰轩解释道:“轩郎,当日都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你听我说……”

可怜直到此时,她还幻想钰轩能网开一面,放泰成先走。她不想让事情不可收拾,泰成是无辜的,她和裴钰轩之间的恩怨,不该波及到他。

可柳泰成的话,很快击碎了她最后一丝幻想——

“当然是真的。裴钰轩,我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手里还拿着晴儿的庚帖,我们互换了庚帖,纳了聘礼,她生是我柳家的人,死是我柳家的鬼。”

柳泰成唇边露出一缕笑,对暴怒中的裴钰轩一脸轻蔑。

“生是柳家人,死是柳家鬼……”钰轩趔趄了一下,眼神黯淡,望向晚晴道:“晴儿,你骗得我好苦!”

晚晴此时已经无计可施,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该如何挽回,她对深陷于暴怒和绝望中的钰轩哀哀道:

“轩郎,你不信我,我怎么办?你放过柳公子,我给你一个解释好不好?”

“娘子,你莫要求他!”柳泰成自有风骨,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为了自己去哀求那人——

他行得正,立得端,无愧于任何人,心里发虚的应该是他裴钰轩。

“娘子?”裴钰轩听了柳泰成的话,不由妒火中烧,一把将杜晚晴推倒在地,大踏步持剑指向柳泰成眉心,怒斥道:

“你敢叫她娘子?”

那柳泰成一丝不惧,高声道:“裴钰轩,你听好了,杜氏晚晴,这一生一世,都是我柳泰成的娘子!”

“你当真是找死……”裴钰轩脸色倏然变白,他刷地举起剑来,就要刺下去。

却不料晚晴一个箭步冲到柳泰成身前,张开双臂用身子紧紧护住他,望着裴钰轩道:

“一切皆因我而起。你放了柳公子,他是无辜的,你要杀,就杀我吧!”

柳泰成双臂被牢牢缚住,待要推开杜晚晴,却无能为力,只好挣扎道:

“晴儿你让开,你让开……你不要管我……人家怕他裴钰轩,我却是不怕,你让他尽管来好了……”

晚晴不管柳泰成如何说,只是死死护在他身前。

“杜晚晴,杜晚晴……”裴钰轩见此情状,浑身颤抖,手中那柄宝剑却愈握愈紧,他白着一张脸惨笑着对晚晴道:

“你当真是负了心!你这是,你这是要为奸夫殉情么?”

晚晴此时犹坠寒冰地狱,她望着裴钰轩,凄凉答道:

“轩郎,你若实在苦苦相逼的话,那柳郎,他……他哪里是我的奸夫呢?他的确是我遵父母之命、守媒妁之言定下的夫君啊!”

柳泰成闻言,眼圈一红,头微微低了低,一滴泪跌落在了晚晴的发上。

“他是你夫君?那我呢?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

裴钰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发尽上指,怒到了极点,嘶哑着喉咙朝着杜晚晴咆哮道。

“裴钰轩,你已经接连娶了两位夫人了,现在你逼问我的娘子你是谁?你真是厚颜无耻!

你说你是谁?你是安乐郡主的丈夫!你一个有妇之夫,有什么资格质问别人?”

柳泰成见裴钰轩威胁晚晴,忍不住怒骂他道。

裴钰轩喉结滚动,眼中现出悲哀的颜色,他没有理会柳泰成,只追问晚晴:

“晴儿,我再问你一遍,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你什么人?”

“轩郎,对不起,”晚晴低低垂下了头,泪水四溅而下:

“柳郎他……他没有说错,你的确是安乐郡主的夫君,你我今生……早已缘尽了……”

裴钰轩闻言,如遭雷击电掣般,他用手指着晚晴,沙哑着嗓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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