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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重晚晴 柳莺儿来访

她的头嗡嗡作响,一下也想不出怎么安慰柳莺儿。

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也异常荒谬,非要步入这个局,一步错,步步错,前尘万事,点点滴滴,分明都带着血,自己却看得如水晶钻石般耀眼。

柳莺儿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昏昏沉沉,饭没吃,衣服也没脱,就和衣倒卧在床榻上。

恍惚中,似乎觉得鹊喜和珊瑚来看过她,还听她二人窃窃私语骂柳莺儿,但她一个字都没听清。

不久后,她朦胧睡去,似进了一间布置得十分精雅的屋子。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在那里绣花,那身影,却像是在哪里见过。

“晴儿,来,坐下,让我看看。”那女子见晚晴进去,忙放下手里的针线,亲热地携住晚晴的手,笑道:“好孩子,真是生得标致。”

晚晴见那女子的相貌,果然与自己颇为相像,一下呆了,不由自主叫了声:“姑姑。”

那女子叫了声好孩子,便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晚晴不知怎的,见了姑姑,那泪便忍不住流下来,她只想抱着姑姑痛哭一场。

姑姑揽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温言道:“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晚晴泣道:“姑姑,晴儿不知该怎么做了?现在抽身,可还来得及?”

姑姑轻轻抚着她的鬓发,万般爱怜道:“傻孩子,情之一物,最难将息。若情根已种,待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姑姑,前路漫漫,齐大非偶,他又心性难测,晴儿实在……进退两难。

“那就随心而行,适性而为。”姑姑满目慈悲。

……

“姑姑,您……恨裴伯父吗?”晚晴讷讷问道。

姑姑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悲悯,许久方道:“都是可怜人罢了!……”说着,便转身凝视着桌上那副绣图,那是一副百子图,图上的小儿个个栩栩如生,眉开眼笑。

晚晴的梦一下醒了。

一弯残月冷冷照着床帏。她披衣下床,看着那匣喜上眉梢的点心盒子,久久不寐。

捂着自己的胸口,她一遍遍问自己:随心而行,随心而行,那自己的心,到底是该如何进退?

第二日,晚晴便托故回家去了。一回到家,杜氏夫妇便异常高兴的告诉她,表哥宋毅前几日来过了,还带着一个叫柳泰成的朋友一起来拜访。

宋毅找了工匠,来给他们修了两日的房子,而今屋顶终于不漏雨了。春日雨水多,天天漏雨,着实是苦恼。

晚晴惊讶道:“那,修房子的费用……是如何筹措的?”

宁夫人喜笑颜开:“是你表哥孝敬我们的,他说往日受咱家恩泽,去年赚了些钱,便拿出替咱家修了房子。”

杜大人全不通世故,一向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宁夫人毕竟是女流,对外甥做多大生意向来不清楚,而且姐夫家之前颇有财力,她竟也不疑,只是絮絮道柳公子人很不错,又温和,又知礼,帮着跑前跑后操持不说,还带了两坛子好酒来送给你父亲,陪你父亲下了两盘棋。说着,她便拿眼觑着女儿。

晚晴却有些哭笑不得,她低头没言语,良久方道:“如此,多谢表哥了。

宁夫人见她反应这般冷清,便不由心里叹口气,又道:

“对了,你表哥说表嫂还给你带了一个匣子,说是送你的小东西,我也没打开看,你自己去看看。”

晚晴回屋去,打开一个简陋的木盒子,里面赫然放着两根镶着东珠的金簪——单那珠子便值百金。

她只觉万般烦恼齐齐涌上,便将盒子一推,倒头躺在床榻上,又拉起一床被子,恼地将自己的头捂得严严实实,心里堵得透不过半点气。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杜氏夫妇来看了她几次,见她假寐,也没有打扰她。

直到月亮升起来,晚晴才轻叹了一口气,慢吞吞起身来,坐到书桌旁,开始研磨,写了一张借条。

两日后,她回裴府时,特特在修德堂下车,去找柳泰成,谁料柳泰成不在,说是去京郊核账去了。

晚晴想了想,这事恐怕还得单独找个地方才能说,人多怎生说得出口?便灵机一动,写了张便条,让林掌柜交给柳泰成。

回到裴府,她左思右想,深觉此事还是要趁早了结才是,她知道钰轩的脾气,怕他又像上次那般误会她和柳泰成,不如趁他没回京前尽早处理完这件事。

至少,应该把欠条给柳泰成,虽然不知什么时间还上,但日后,她总能慢慢谋求还的法子,无论如何,不能欠他这般大的人情。

她心里虽感激柳泰成帮自家修补屋顶,又有些惭愧为人子女无法为家里排忧解难,但是如今,柳泰成鸦雀无声地帮了她这么大的忙,竟然还闭口不言,这……该如何应对?她犯难了。

思忖了半日,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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