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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娇 夫人如此多娇 第10节

徐魁摇摇头,回看了眼祠堂方向,只轻声劝了句:“去看看依依吧?”

头顶的灯笼晃了两晃,冯宏达脸色稍霁:“我不会让依依受苦的,我的女儿,谁都不能欺负!”

说完,便低头整理了衣裳,抬步往东苑走去。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头晌,昨日一场雪,今儿天亮堂了,一轮大大的日头挂着。

冯依依从床上坐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正低着头,手指描着被子上的芍药花。长发垂下,擦过白玉一样的脸颊。

难掩一脸心事。

秀竹收走空药碗,交给身后的婆子,后者利索的退了出去。

“小姐,可要我给你拿话本来看?”

“不看,”冯依依摇头,抬手扫开肩上落发,尤带朦胧的眼睛看去窗扇处,外面好像有只雀儿停在那儿,叽喳叫了两声,“我想出去走走。”

闻言,秀竹一惊,忙开口劝阻:“外面全是雪,冷得很,小姐还是等着身子好了再出去吧?”

冯依依掀了被子,两条腿抽出来落上脚踏,动作并不快,可依旧眼前一晕:“秀竹,是不是家里有事?”

对这个一直跟在身边的婢子,冯依依是了解的,面上藏不住心事,再看秀竹躲避的眼神,很容易就猜得出。

秀竹双手攥上袄边,往外间瞅了一眼,小声道:“姑爷在祠堂跪了一夜。”

冯依依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心口,涌起一股陌生的酸涩。跪祠堂,是因为昨日之事吧?

“帮我收拾一下,我过去看看。”

下雪不冷化雪冷,走道上溶出一滩滩的水洼,几个家仆正往上洒干土。

冯依依裹着厚厚的斗篷,从小路偷着来了祠堂。站在门外犹豫一瞬,终是轻推门。

吱呀一声,便看清了祠堂内里,这里供着的只有母亲牌位,弥漫着淡淡的烟火气。

冯依依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背影清瘦,一身不算厚实的衣裳。

那边,娄诏听见动静,半垂的眼帘轻揭,回过头往门边看了看。

入目一片大红色的斗篷,女子一手扶着门边,正好半只脚跨进门来。

第十一章 祠堂里光线昏暗,……

祠堂里光线昏暗,又带着那么点儿阴森之感,冯依依紧了紧手心。

一路上她都在想,等见了娄诏,就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她本就是不爱把话语憋在肚子里的人,任何事都想知道个明白。

可真的见了面,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娄诏跪在地上一整夜,脸色不太好,毕竟也是风寒初愈:“表妹?”

冯依依没应,视线一别,瞧见了躺在地砖上的那根藤条。心里不免一跳,再看娄诏的后背,果然两条鞭痕赫然留在衣裳上,隐隐渗出血迹。

“爹打你了?”冯依依开口,往昔清脆的嗓音染着微哑,蹲去地上,伸手抓起那藤条。

藤条上有无数的尖刺,抽在人身上便会扎进皮肉中,厉害的都能将皮揭下来。

冯依依娇细的手指碰了下藤条,冯宏达一般不会用家法,这藤条放在祠堂平日就是个摆设。依稀记得,上次用藤条还是很久之前,那时候她两三岁,带她的乳母偷着醉酒便松了心,她掉进水池里。

冯宏达当初发了好大的火,将乳母抽了个半死,后面扔出了宅子发卖掉。如今再次用了家法,可见是真的动怒。

“无碍,”娄诏开口,面前那大红色的一片斗篷晃得他眼睛眯了眯,带着倦意的眼角上下打量冯依依,“你怎么样?”

娄诏的询问,冯依依原以为自己会开心、在意,但真听到,心中好似没有波澜。就像所有热情,被昨夜的冰冷消磨干净。

她看着手中藤条,嘴角抿了下,声音极小:“进冯家,你是否心中不愿?”

发生这事,她想了一夜。原来被喜欢给蒙蔽,待真的去细想,才发现娄诏的冷淡、不上心其实很明显。他不会在意她在冷风中站多久,他会借口读书来避开她……明明该是最亲密的夫妻,为什么会有永远触及不到的无力?

冯依依没等来娄诏的回应,抬眼去看他。见他那张冷淡的脸上滑过微诧,转瞬便消失。

“是吗?”冯依依又问,声音带着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颤。

她等他开口解释昨日为何失约?以前也是,她等他,不管多久都会等到他来,是不是让他觉得是应该的?他不知道她等的时候会冷、会怕吗?

冯依依疑惑着,与娄诏在一起到底对不对?她一直倾慕的表哥,真的能同她白头偕老吗?

她不知道!

娄诏依旧跪在那儿,双膝早已僵硬麻木,带着脸色越发难看。

“表妹!”他喉咙发涩,仰脸对上面前的女子,她一双澄澈的盈满水汽,比往日暗淡,“我要去一趟衙门,昨日五梅庵的事要查一查。”

说着,娄诏试着动了动僵硬的双膝,左掌摁在地上支撑着起身。昨日粒米未进,又跪了一宿,让他看起来身形微晃。

像是在躲避什么,他大步到了门前。外面阳光好,白雪亮得刺眼,想必也是寒冷无比。

冯依依站在原地,眼睫半垂,淡淡问:“你身上有伤,不用上药吗?”

她看不到娄诏身上的伤,可看得出他脸色的苍白。她一直都觉得他长得好看,就算染着病态,也无损他半点风华。

娄诏捡起一旁的半青色斗篷,指间一紧:“无碍。有些事尽快弄清楚,明年春闱,我不想多出些事端。”

“春闱?”冯依依齿间琢磨着这俩字,眼波微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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