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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室 正室 第19节

温庭姝踉踉跄跄地从床上起来,掩面而泣着跑出了屋子,听到背后“砰”的一声关门声,她感觉自己此刻想死。

到了外间,看到秋月正趴在桌面上,像是睡了过去的模样,身上还盖着一件男人穿的袍子,温庭姝顾不得许多,上前将她摇醒,声音哽咽:“秋月。”

秋月猛地惊醒,身上盖的衣服滑落在地,脖子传来剧痛,想到昏迷之前的情形,秋月怒火腾腾,没想到那李擎竟动手打人,她突然一起身,然后看到现在她面前的温庭姝。

看着她衣服凌乱,云鬟微斜,脸上仍带着泪痕,秋月顿时慌张起来,握着她的手臂,急忙问:“小姐,你怎么了?可是那江世子欺负你了?”

温庭姝只一个劲儿的摇头,眼眶又饱含了泪水,小声道:“别问了,我们回去。”

秋月见她如此也不敢在逼她,忙道:“好,小姐,咱们这就回去。”

秋月扶掖着温庭姝走出屋子,刚出庭院,便撞见李擎领着一年轻俊秀的公子迎面而来,李擎和俊秀公子看到两人急匆匆走出来,脸上都有些惊讶之色。

“温小姐。”

李擎正要躬身行礼,秋月却忙将温庭姝挡在身后,恨恨瞪了他一眼,随后回头向温庭姝说道:“小姐,您别理他,他们主仆都一个德行的,坏得很。”说着拽着自从见到生人,就一直低着头,羞于见人的温庭姝快步离去。

李擎有些茫然地回头看向那对主仆的身影,浓眉不觉皱了皱,随后又疑惑地看向屋中。

站在李擎身旁的柯无忧啧啧感慨两声,随后看向李擎,一挑眉,“你家世子又辜负人家了?”

李擎板起脸,不悦道:“柯公子,请你莫要胡说。”虽然柯无忧是女子,但她不喜欢别人叫她柯姑娘,反而要求别人叫她柯公子,李擎倒也不觉得这称呼别扭,因为她浑身上下完全看不出一点女人的影子。

“我哪里胡说了?人家都说了,你们主仆两人一个德行……”柯无忧突然想到什么,冲他笑得暧昧,“李擎想不到啊,你家世子对姑娘下手,你便对人家的婢女下手。”

李擎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没有碰她。我只是把她打昏过去而已。”

柯无忧眯了眯眼睛,后退两步,惊讶地说道:“打女人是不对的。”

李擎郁闷不已,他觉得那不算是打女人,可是他又无从辩解。

“对了,那姑娘不是宋府的新媳妇吗?”柯无忧曾经见过温庭姝一面,还认得,她吃惊地看向温庭姝消失的方向,稀奇道:“我可听闻那温小姐最是端庄守礼的,她与江世子……”

李擎打断她,严肃道:“柯公子,因为世子对温小姐有救命之恩,温小姐放心不下世子的伤势,今夜才来探望世子的。柯公子,请你不要将今夜之事说出去,不然会有损温小姐的名誉。”

“谁探望病情会三更半夜的来?”柯无忧笑嘻嘻道,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胸膛,安抚道:“放心吧,同为女子,我向来是站在她们这边的。只是李擎,你此事做得不严谨,既然担心别人撞见,你怎就把我叫过来了?”

李擎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只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柯无忧见他又变成了闷葫芦,叹了气,笑道:“我知晓你是信任我,所以才没有防备我,既然信任了,就不应该对再我有所怀疑。走,瞧瞧世子去。”

话都被她说完了,他还能够说什么,李擎肃着脸,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两人来到江宴的卧房前,门敞开着,江宴坐在桌前,正用布条缠裹手臂上的伤。

李擎躬身说道:“爷,属下把柯公子带过来,让她给您看一下伤吧。”随后抬眸看向江宴,看到他前手臂缠裹的布条,有些惊讶,莫不是被温小姐扎的?

“不必。”江宴凤眸凝着冷色,“谁让你把她带来的?”

“是……属下自作主张。”李擎如实回答。

柯无忧却笑嘻嘻地跨进门槛,完全无视江宴冷漠的神色,“真是不识好人心。”

“滚。”江宴冷声道。

“世子爷伤成这样,还是别勉强了,我给你看一下吧。”柯无忧叹气道,也不明白他为何不喜欢大夫。

“无妨。”江宴凤眸淡淡睨了她一眼,随后站起身走出去,只是刚出门口,砰一声,如玉山倾颓。

柯无忧蓦然遮住眼,不忍直视,随后又是两声啧啧感慨。

* * *

温庭姝与秋月从江宴的宅邸出来,便悄悄回了温府,闺楼静悄悄的,月已西斜。两人什么话也没说,要说的已经在回途的轿子中说完了,秋月伺候温庭姝匆匆洗漱一番,安排她躺上床之后,便自去睡了。

温庭姝躺在床上,想到今夜之事,脑子里一片混乱,忍不住又红了眼眶,随后又想到临去前遇到的陌生男子,若是他认出自己,将此事宣扬出去,可如何是好?

可是她此刻又不觉得自己冤枉。君子有言,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然自己身为有夫之妇,却借着探视恩人之名深更半夜去一个男人府中,还与他共处一室,甚至还险些被他蛊惑,犯下错误,自己怎能算得上无辜?

温庭姝睁开眼睛,盯着帐顶痴痴地想着今夜种种,眼泪不由滑落了出去。

这一夜,温庭姝几乎一夜未合眼。

次晨,春花醒来,便去了温庭姝的内房,却见温庭姝怔怔地坐床沿上,眼睛有些红肿,“小姐,您今日怎起得这般早?”

温庭姝只是摇了摇头,随后道:“你既然起了,便帮我梳妆吧。”

春花见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内心感到惊疑,伺候她梳洗完毕之后,秋月也醒来了,趁着空闲之时,春花把秋月拉到一没人的地方,问道:

“秋月,你可知晓小姐怎么了?她那双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了一夜。”

秋月正揉着困倦的眼,闻言轻叹一声,也不好说实话,“我也不知晓,可能是因为姑爷的事吧。”顿了下,才道:“姑爷真不是人,竟然瞒着小姐养外室。”

“姑爷的确很过分。”春花点点头,难得与秋月统一战线。她原是极重规矩之人,原本她以为宋子卿克己复礼,是世家子弟的楷模,对他抱有极高的敬意,但经此一事之后,她对这姑爷也有了一些意见。

说起外室一事,春花又想起一事,她盯着秋月的脸,不高兴地问:“秋月,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也早就知晓姑爷在外头有女人,却瞒着我?”

秋月眨眨眼,“这是没有的事,你是何时知晓的,我就何时知晓的。”言罢连忙道:“今日的早膳怎么还不送过来,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 * *

温庭姝用完早膳毕,正要下楼走动一下,方夫人却派了锦瑟过来,道是宋子卿来了。

温庭姝心不在焉地端起茶盏,没有看向锦瑟,低着头问:“他如今在哪?”

锦瑟微微冷笑,“在大门外站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夫人叫人不许开门给他,他见有人来,大概面子挂不住,便走了。”

温庭姝放下茶盏,看了她一眼,淡淡问:“母亲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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