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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417.组织上决定了,就是你了(祝周末愉快)

王忆点点头:“嗯,我看这些人家,就封言归家里那条狗最老实,咱们不上它家门它不叫唤,只是盯着咱们看,是咱们要进它家家门了,它才呲牙咧嘴的吓唬咱们。”

“可它虽然吓唬咱们了,我当时作势要砸它,它立马后退,这说明平日里封言归管它管的很严。”

邱大年恍然大悟,赞叹道:“以狗看主人,老板你这手段厉害,我这不服不行啊。”

王忆得意的说道:“厉害吧?我这其实是胡诌八扯的,刚才我就是挨家挨户走了一遍,在他们门口掏出手机打开wifi链接了他们家里的无线网。”

“我下午把他们手机号都给记下来了,刚才便用手机号来当做密码登录他们家的无线网。”

“结果试了六家,就封言归家能用手机号当密码登录上网络去。”

邱大年一愣又想了想,再次恍然大悟:“明白了、明白了,从无线网的设定上就能看出主人的性子是不是实在。”

“实在人不在乎左邻右舍占用他家网络,所以他就用手机号当自家网络的密码,反正有他密码的都是熟人,熟人可以借用他家的网。”

“而那些设定了复杂密码的人就比较小气,小心思也比较多,不够实在,对不对?”

“对。”王忆笑着点头,“个屁!”

“我就是用这个方式看看跟谁家有缘,最后发现还是跟封言归家更有缘分,那就先跟他谈谈吧。”

邱大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

这都什么人呢!

其实王忆后面的话是调侃他,前面那话才是真实想法,看狗断主人这点没问题。

同样道理,看孩子断家长也是靠谱的。

邱大年打电话给封言归出来接两人,封言归借着路灯看清邱大年的容貌便急忙领他们进家门。

正如邱大年所说,这是个五大三粗的魁梧汉子,手上老茧里满是顽固性油渍,这是用洗手液和肥皂所无法洗干净的油灰。

他得知王忆身份后伸出手笑道:“原来是王总来了,年总每次过去都给我们提你,你的名字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如雷贯耳。”

“然后也特别感谢你请我们抽烟还有吃的饭,我们哥几个跟着你没干多久,寸功未立,结果占了好些光。”

王忆没有请他们吃过饭,不过他能猜到这是邱大年自己掏腰包假借他的名义去请的客。

于是他跟封言归握手后拍了拍邱大年的后腰。

这哥们人很可靠。

王忆跟封言归也是聊八九十年代机修上的事,对方今年四十多岁,他学历低,初中没念完走关系进入技校就是学机船维修。

当时还没有进入千禧年,所以对于八九十年代的机船情况他印象深刻。

毕竟他上学开始和毕业之后接触的渔船就是以八十年代的船只为主。

提起八九十年代的老式机器,封言归真是滔滔不绝:

“你要说八九十年代的话,那咱外岛这边的机械发展很慢,市面上流通的船多数就是木头船挂一个发动机,嗯,柴油发动机,就这样组成一艘机动船……”

“那时候柴油发动机简单,哪像现在气缸排列的复杂,什么立式的、卧式的、v型的,就是一个造型,立式单缸或者多缸发动机,多缸的少,主要是单缸的……”

“这机器咱们肯定生产不了,发动机技术和材料很复杂,要组装不难,主要是一个曲柄连杆结构、配件结构、燃料供给仓、润滑系统、冷却系统还有那个启动装置组成嘛……”

王忆有心在外岛搞个小机件厂,所以他研究过相关资料,大概能听懂封言归的介绍。

封言归这人挺外向的,聊天没什么技巧但很有交流欲望,所以王忆跟他聊的很开心:

这样组织上决定了,就是你了!

王忆没去玩什么帝王心术他也玩不了,跟封言归聊过之后他便说:“罗队长要离职了,总得有人接他的位子。正所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老封同志,那你跟他去交接工作吧,你来做这个队长。”

封言归听了‘老封同志’这个称呼后哈哈大笑,王总这人真好玩,经常会开一些很有时代特色的玩笑、用一些颇有时代特色的词句。

他痛快的说道:“行,王总你看得起我、觉得我能领头那我就好好干,不敢说肯定能干出个名堂,但我不会背着你乱来,起码能把厂子看管的完整齐全。”

王忆说道:“行,那你就按照罗队长的待遇来走吧,另外有月度奖金,然后你们队里其他人也可以发季度奖金,但奖金多少要看你们工作完成度。”

“年总知道我这人的脾气,工作做的好,奖金我不会吝啬。工作做的不好,那奖金就只能给你们买两盒烟了。”

他把新待遇大概的跟封言归讲了讲,双方互换了微信和电话,后面王忆机械方面的工作就是跟他来直接对接了。

双方之前围绕着八九十年代的船机聊了挺久,这会已经十点多,于是王忆便请他和邱大年去吃了个饭。

三人吃的是羊肉火锅。

从节气上来说,22年这边距离立冬同样没几天了,这时候大半夜的出去吃个羊肉火锅还挺爽的。

吃了一肚子羊肉浑身热乎乎,他回公务员小区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往船上搬运商品、货物,顺便把打井机那一套家伙什全给搬了上去,发动起天涯三号就在海上转了起来。

不急着回去。

今天天色不错,他先欣赏一下海上风情。

时光进入11月,秋要走冬要来。

天涯三号乘风破浪,于是海浪拍打在船头激荡着如溅起千堆雪。

浪花在空中飞舞、海水轰鸣洒下,金黄的阳光照射过来遍洒渔船上,照耀的条条波浪如清澈冰花在船头绽放。

海风愈发强猛,哪怕这两天回温可终究是要入冬了,海风吹在人脸上还是很厉害,就跟刀子一样割的升腾。

但天空碧蓝、阳光金黄,此时待在船的驾驶舱里就是和煦温暖,可一旦开门出去特别是迎着海风行驶,那冷冽的感觉直钻人的心底。

一种在感觉上让人感到矛盾的季节。

王忆这边感觉还行,天涯三号有驾驶舱,他在里头享受着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身上的温暖,身上还有些燥热。

可海面上那些飘零的板船就不行了,这些船都是只有个船板,发动机就像昨晚封言归说的那样,它们是后续加装在船上的。

于是这船往往是两口子操作,船头是渔家的妇女在忙活着收拾渔网里的海货,船尾是渔家汉子坐在船机前面用手摁住船尾舵来操作方向。

有些船板太低,船头从海浪上冲过去,有浪花扫上船落在人的手上、身上。

船上人时不时就得搓搓手、哈哈气,王忆看到的有的船上还戴着孩子,刚入冬孩子的脸就已经冻的酡红开裂了!

见此他找了个浅水区域抛锚,对船上人喊道:“大哥、大嫂,带孩子过来,过来先暖暖身子。”

在船舱里看海上初冬的风景颇有美感,出来后就不一样了。

一样的风、一样的浪,在船舱里看只觉得壮美,出来后让人难受的打哆嗦。

今天阳光好风却大,海上风吹来,王忆一张开口就被灌了个满肚饱。

冷风迷人眼,不自觉就让人去缩手缩脚,他本想冲一家四口招招手,这会也只能将手缩进袖子里。

还好他是顺风喊话,船上的人听到了他的吆喝声,便转动船头开了过来。

两条船在波浪冲击下颠簸着靠近,王忆果断放下登船板,平板船也抛锚,船上四人上了船。

王忆拉开船舱让他们进去。

相比海风如刀锋的外面海上,这船舱可就暖和的跟开了空调一样。

而这一家四口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空调。

一家四口穿着粗布棉衣,这衣服里棉花都板结了,上面打的补丁一个摞一个,沾染水渍之后硬的跟木板子似的:

如此这般的衣服怎么能御寒呢?

当家的汉子进来后便招呼孩子先脱下外套来热乎热乎身上。

他冲王忆笑道:“同志,多谢你的好意了,这好几天了,还是头一次碰上你这么热心肠的青年,你一定是转业复员的解放军战士吧?”

王忆说道:“我是一名教师,不过我一直跟着一位转业的解放军老党员工作,受到他的影响很大。”

汉子便冲老婆笑道:“刚才我说什么?我就说这同志肯定跟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有些关系。”

渔家的妇女有些腼腆,冲王忆道了声谢后就不说话了,紧急忙活着搓手搓脸。

王忆在船舱准备了热水,他之前往里倒入了奶茶,给一家四口分了纸杯子开始倒奶茶。

年纪最小的男孩伸手出来接奶茶,王忆打眼一看,这手背鼓得跟个小蛤蟆一样,红肿又粗糙,已经冻伤了!

他从来不是个硬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真是有些心酸,问道:“你手怎么冻这么厉害呀?没有把手收进袖子里?”

男孩倒是乐观,笑道:“叔,我这不是冻的,我这是钻进虫子去了。我妈说冬天虫子钻小孩手背,钻进去以后到了春天才出来,所以又鼓又痒痒。”

听到这话,王忆心里更不是滋味。

热气腾腾、香喷喷的奶茶倒入杯子里,本来正在搓手的另外三口齐刷刷看过来:

“什么这么香?”

王忆给他们倒茶,说道:“这是奶茶,就是……”

“内蒙草原的牧羊人喝的奶茶?”渔家的大儿子问道,“前两年我看过一部电影叫《eeds的风暴》,上面的旧社会蒙古王爷们就喜欢用牛羊奶和茶砖一起熬成奶茶喝。”

渔家汉子笑道:“什么前两年看的,那电影是62年的,刚放那阵我比你还小哩,你是刚看,我都看了二十年啦。”

他接过纸杯双手抱在上面感受着滚烫的温度的,吹了吹奶茶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然后露出幸福的笑容:

“好喝,真甜、真香,真好喝,难怪旧社会的王爷天天享受这东西,哈哈。我看电影看了二十年,可是这奶茶还是头一次喝到。”

四个人也不怕烫,抱着纸杯子便开始取暖。

美味的奶茶深深诱惑着他们,引得四人不断低头吹着凉气去抿一口。

一时之间船舱里都是幸福的呲溜声。

王忆问道:“大哥大嫂,你们怎么让这么小的孩子跟着出海?他帮不上什么忙吧?”

渔家汉子低下头说:“帮不上大忙,不过能帮上点忙就帮上点吧,多条劳力总归是好的。”

今天不是礼拜天,王忆一看这孩子打扮就知道他没上学。

他想教育这对夫妻应该支持孩子上学去改变命运。

但双方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哪能轻易被他说动想法呢?

于是他便叹了口气,又给小孩倒满了奶茶:“慢慢喝,现在很烫,今天让你喝饱它。”

小孩高兴的坐在船上倚着旁边门板心满意足的喝起奶茶,家里的大人赶忙说:“怎么不谢谢叔叔?”

“嗯,谢谢叔。”小孩随口说道。

王忆问道:“大哥大嫂,我看你们船上渔获不少,这是准备回程了吧?”

汉子说道:“嗯,收的差不多了,我们这趟是出来捕虾的,一船都是红虾,不过不能回程,得先去市里码头给卖了,换成钱和粮食再回去。”

妇女问道:“同志你爱吃红虾吗?我们船上红虾多,给你送个三斤五斤上来吧,开水一烫就能吃,要不然你晒干了做虾米,红虾做出来的是金钩海米,特别鲜!”

王忆说道:“我还真挺爱吃这东西的,这样吧,你们待会索性跟我走,我给你们拖船去我们生产队,我们买下你们的红虾晒虾米。”

金钩海米,这东西确实是上等的海鲜干货。

优质的金钩海米能有人的大拇指长短,外岛人家有时候没有下酒菜,就会抓一把十来个海米,然后下掉一盅白酒。

这就跟内陆人用咸花生米下酒一个道理。

王忆表现的过于热情,妇女又有些担心。

她谨慎的问道:“同志,你真要买红虾?那你们生产队是哪里呀?叫啥名字?”

王忆正要说话。

她男人呵斥道:“你这说什么话?这同志是教师,领导还是转业的解放军老干部,他还能害咱还是咋了?”

王忆笑道:“你们放心,我是好人,我是海福县长龙公社天涯岛王家生产队的一名教师……”

“噢,天涯岛、王家,你们队长是王向红,原来你说的那个解放军老干部就是他?”汉子笑道。

妇女也说道:“王队长在海上大名鼎鼎,那没错了,你们生产队自己不也是养着船搞捕捞吗?怎么还用买我们的红虾?”

王忆说道:“我们队里人多、家口大,自己捕捞的红虾不够。”

“前段时间我们晒了好些虾干但没有晒虾米,我看你们船上都是新鲜红虾,那就买回去晒海米吧,以后留着走亲戚。”

妇女说道:“那我们船上红虾怕是不够,总共能有两千来斤?你们队里分一分,一家一户分不了几斤,不值当来晒海米。”

王忆问道:“这边海里的红虾多是吧?我看船不少,那你们经常在这边捕捞作业,彼此大概是认识吧?那你们吆喝一下,有多少船的红虾我要多少船,带回去晒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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