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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318.收猪收鸭子(祝大家一切顺利)

老枪嚎啕大哭。

这次他可就是真心实意的流眼泪了!

庄满仓解开武装带领着王忆出门,他去办公室拿起冷茶水‘吨吨吨吨吨’的一顿猛灌,最后一抿嘴大笑道:“爽啊,哈哈,王老师,今晚太爽了!”

王忆赞叹道:“满仓哥你真叼,这故事编的一套一套,把这些犯罪分子玩弄于鼓掌之间呀!”

庄满仓愕然道:“什么故事?”

王忆也愕然:“你说的那个挖地道的,不是故事?”

庄满仓摇摇头,冲他低声说:“那是真事也是故事,说他是故事是我改了一下结局,其实那案件的结局很惨烈!”

“我那事件前半截是真的,不过后半截瞎子跟瘸子商量举报同伙后,他安排瘸子把他们的犯罪痕迹都给破坏了,只留下同伙的痕迹当做证据。”

“瘸子这么做了,然后瘸子做完了就把这事告诉同伙,他们那同伙是个莽撞人,没头脑,盛怒之下之下把瞎子给打死了!”

“瞎子死了、莽撞人犯死罪,瘸子自始至终没吱声,他后来想自己挖通地道逃跑!他还是想冒险一试!”

“可是他不知道啊,那莽撞人被我们带走后想要立功减刑,就把他们合伙挖暗道的事说出来了!”

“瘸子最后终于挖通了地道,他刚钻出去就碰到我领着同事正在抽烟等他……”

庄满仓说完一拍手:“你猜最后怎么着?双响炮,一天崩了俩,他们俩全是无期徒刑改死刑!”

王忆听傻了。

庄满仓拍拍他肩膀说:“王老师,你是好人、你是合法合规的老实人,这些坏人的心思你猜不到,你都不知道他们多坏!”

王忆苦笑道:“你也是个坏人,你今晚留下我说什么让我帮你破案,其实就是让我见识你怎么来拿捏老枪和孙猫。”

“孙猫是你审讯老枪的中途被带到隔壁审讯室的吧?恰好听到了老枪认罪但又没听到前面老枪是认了什么罪……”

庄满仓哈哈大笑,叼起一根烟说道:“对!老哥我就是让瞧瞧我的手段,可别把我看扁喽!”

但王忆这次又帮了他大忙,特别是分析出老枪所用药材的成分这件事,这可太关键了。

他晚上想请王忆吃宵夜,王忆拒绝了,他还要收猪呢。

庄满仓便说:“那行,那这人情我记下了,我拼着让人背后戳脊梁杆子、说我闲话、说我和你们生产队走关系也要在你们大众餐厅开业当天去给你们捧场!”

“到时候我请我们单位的同事去聚餐!”

王忆一听高兴了。

这事靠谱。

现在社会治安不好,黑恶势力横行,有县局上下全去捧场,再加上有生产队的民兵队负责治安,他倒要看看谁不怕死还敢去找他们饭店的麻烦!

他高高兴兴出门去,庄满仓亲自送他出大门。

经过几个忙碌的办公室,庄满仓对他说:“你还说我们在这里加班没用,你看我们有用没有用?”

王忆无话可说。

算了。

让公家单位先开始996吧。

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成立大会上,尊敬的周先生说:“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

所以庄满仓领着手下人搞996其实是好事,这不比以后的那些公司,吃这碗饭的真得时刻做好与犯罪行为作斗争的准备。

他坐了局里的警车去码头。

已经赶到码头上的卖猪人家纷纷对他投以尊重、敬畏的目光。

天涯岛的王老师,名不虚传啊,人家不光是大学生有文化、不光能领导生产队搞社队企业去进步,还能跟县里的领导干部们搭上关系。

这时候销售队已经回来了,他们对此表示已经习惯,还是凑在一起打牌。

秋渭水在打着手电看书,抓紧时间学习,看见王忆回来便甜甜的笑了笑。

麻六这边赶紧上去献殷勤:“王老师,你回来了?吃晚饭没有?我这里还有点茶点。”

“吃了,”王忆下来亲热的搂着他肩膀将他介绍给郭嘉:“这是我们队里的人才,叫麻六,以后他有事找你的话郭同志你可得上点心呀,这是我们队里的好同志。”

他又介绍郭嘉:“这是咱们的人民卫士郭同志,庄满仓同志的好助手,也是今晚一起重案的立功者——他拿下了犯罪嫌疑人。”

郭嘉今晚真是大出风头。

他一直就是个小巡警,顶多抓个小偷、帮老乡找鸡找狗、劝解夫妻打架,还没有跟这种连环大案扯上过关系。

所以今天抓到了大案中一个承担重要节点身份的罪犯,他得意又高兴,连带着对麻六的态度也热情许多:

“原来是麻六同志,没问题、没问题,王老师的交代就是我们领导的交代,咱们都是朋友、都是同志。”

“你以后有事、有需要打我办公室的电话,只要是需要我们依法执法,那我立马就能出击、重拳出击、狠狠打击犯罪分子!”

麻六跟他握着手点头哈腰,他向来嘴巴利索、脑筋转得快,可是如今过于激动实在是没话说。

而且他多少有些紧张,便一个劲的去卑躬屈膝。

王忆捏着他肩膀把他拉起来,说:“站直了,你现在是守法公民、以后是国家纳税人,只要做的是合法买卖,那咱不管面对谁,都可以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

“你得自己先尊重自己,这样别人才能去尊重你。”

“再说了,领袖同志领着多少前辈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让人民站直腿、挺起腰,你可不能让领袖同志的一番苦心白白浪费!”

麻六激动的说:“王老师你说的对,你真的、你说我、嗨呀,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顶天立地男子汉!你王老师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一个汉子啊!”

“我要向你学习!”

郭嘉开车离开。

王忆示意销售队上船舱把缝纫机和各种商品都隔进角落,然后让大码公社的这些人赶着猪上船回队里进行称重。

有脾气暴躁的大汉冲一个赶着鸭子的姑娘大喊大叫:“你来干什么?人家买猪又不买鸭子,你说你不够丢人现眼!你真、你真能给我丢人现眼!”

姑娘低着头不说话。

大汉遭受冷暴力更愤怒,上去习惯性的给她后脑勺和脖颈来了一巴掌,又是一巴掌将她给拍了个趔趄。

麻六挺起腰杆上去扶住姑娘,冲大汉严肃的说:“你欺负个女同志算什么男人啊?有什么事冲我来嚷嚷!”

大汉看见他跟抓走老枪的治安员在一起又握手、又勾肩搭背来着,面对他有些心虚,便嘀咕说:“我哪欺负她了?她是我闺女。”

麻六听到这话点着他说:“她是你闺女,她想给你们家里卖鸭子来补贴家用,是不是?”

“你看你,这闺女这么懂事、这么能吃苦耐劳,这是多好的事啊,你怎么还能吆喝她?”

大汉无奈的说:“你们买的是猪,又不是鸭子!”

“谁说的?”麻六昂起头拍拍腰包,“我们王老师买猪,我的本事比他差一点,我买鸭子!”

他问姑娘:“一共多少只鸭子?”

姑娘始终低头不说话。

大汉一听麻六说要买走鸭子顿时高兴,一看闺女这呆呆傻傻的样子又生气,便习惯性的抬起手要打人。

麻六见此把腰杆挺的更直了一些,虎着脸说:“现在是新社会,要讲文明、树新风,不兴随意打骂子女了,你再打人别怪我不客气。”

“你刚才看到也听到了,我治安局里的朋友说只要是依法执法,我一个电话的事就能调过来一警车的同志!”

大汉急忙收回手对闺女跺了跺脚,说:“文蓉你哑巴了啊?你说你真是念书念迂了,我早就该听队里老人的话不让你念书了,念完初中就行了,干啥还要念高中?你还要考大学、你还想念大学……”

“我发现你这个同志真不行,觉悟不行。”麻六逮着今晚腰杆子硬冲着大汉就是一顿训。

以往他没这个胆子。

今晚王忆让他站直腿、挺直腰,而且治安员还跟他说‘是朋友、是同志’,现在没人叫他‘六子’或者‘麻子’,都叫他‘麻六同志、麻同志’。

这一切让他底气十足,一时之间热血沸腾都有了对抗世界的勇气。

于是他伸出手指戳大汉的胸膛,说:“念书能把人念迂腐?我看你才是迂腐!我们队里的王老师那就是念书念出来的,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你闺女爱念书,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热爱学习!她能考上初中又考上高中,就在你这样的家庭、有你这样的父亲,哎哟哟,她可不容易了,她可太厉害了!”

“你这种当爹的,真是不行!你思想不行、觉悟不行,你这样的就是一辈子放鸭子的命,我瞅你都来气,你说你闺女能念书能念大学,这代表什么?这代表她一旦上了大学就是国家干部、你就是一名国家干部的爹,下半辈子还用继续放鸭子吗?”

“多好的闺女,放你家里真是完蛋!”

他夹棍带棒的批评了大汉一顿,半辈子被欺负、被压迫、被瞧不起的憋屈之气一下子被他喷出去一多半。

神清气爽。

他又学着王忆鼓励学生时候的样子背手回身对姑娘说:

“你叫文蓉?抬起头来,别老是低着头,做人要自己尊重自己啊!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该自己做选择的时候就自己做选择,别跟个泥人一样让人拿捏!”

“能念书是好事,你要是想考大学那就要继续考,那个我们公社电业所的林关怀技术员、县广播站的刘鹏程广播员,他们连续考了三年还不是考上大学了?一下子成为国家干部了!”

“我看你的气质比他们俩更像大学生,而且你长得多秀气?就不是在海上放鸭子的命。喜欢念书是好事,我们王老师跟我们学生说,念书改变命运、知识改变命运,这话肯定没错!”

“这些鸭子我买下,钱你收下要继续念书啊!”

麻六语重心长的做了一回心灵导师,美滋滋的去找王忆。

王忆说:“你买这么多鸭子干什么?咱岛上养不下了,除非开设饲养场,用饲料喂鸭子,但这不好弄。”

在岛上圈起山林养鸡养鸭子的事他是想过的,以后天涯岛也会走饲养路线。

但这需要投资,一是投资网具圈起场子,二是要准备饲料。

饲料肯定得从82年买,王忆光从22年大批量带粮食已经够累了,要是再带饲料那真是累疯了。

而现在岛上社员刚刚解决饥饱问题,让队集体掏钱买饲料他们不舍得。

现在的人无法理解养鸡养鸭养猪竟然要花钱买饲料这回事,鸡鸭吃草籽吃虫子自己去海边找吃的、猪吃猪草吃屎不就行了?

王忆现在给社队企业铺开了凉菜摊、饭店、躺椅制造和成衣生产这几条路子,再就是平安结等小工艺品,这摊子已经铺开的不小了,他暂时不准备搞圈养。

反正现在岛上养了不少白羽鸡,先随便养一养给队里社员积攒一下养殖经验,明年暖和了再考虑搞规模化养殖工作。

他把设想告诉了麻六,麻六说:“王老师这个我听你的,既然鸭子咱养不了,那咱回去宰了吃,我请社员们吃鸭肉!”

王忆惊奇的说:“阿六你比我还大方呀。”

麻六哈哈笑道:“我是习惯了,我从小就自己混饭吃,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哪天,所以有钱了我就大手大脚的享受掉。”

“不能人死了,结果钱还没花掉。”王忆说,“这是一件顶遗憾的事。”

麻六说:“对!”

“对个屁,”王忆白了他一眼,“还有更遗憾的事,那就是人没死钱全花掉了!”

“这样吧,这些鸭子买了,我买了,到时候我再收点咱们队里养的土鸡,然后一起给城里的食品厂送过去。”

现在这年代回购站收购家禽家畜都是给食品厂和屠宰场服务,所以如果有能力自己把家禽家畜送去食品厂和屠宰场进行销售也是合法合规。

甚至如今经济宽松、市场变得混乱了,有些人自己杀猪来卖肉——和生产队杀猪经过上级单位批准去市场卖不一样,自己偷偷杀猪私下里卖。

现在因为刚改革开放,监管部门的职能不完善,对很多灰色生意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年头乡下自己杀猪卖肉的散户还挺多的,他们也承担着供应市场、提供肉食保障的责任。

大码公社来送猪的人还不少,本来去收购站的就有十来家三四十头猪。

结果得知王忆这边以一级标准收购生猪,他们呼朋唤友,现在来了四五十家,得有一百多头猪了。

天涯二号的承重力没问题,可这么些猪不好运输,王忆得分趟拉活了。

还有这些鸭子,鸭子更不好运输,需要笼子。

所以他让麻六先帮着父女二人在这里看鸭子,自己先跑一趟,回去找社员们来帮忙。

麻六很乐意留下,他逮着文蓉的老爹又训上了。

不过王忆不在身边他多少有点心虚,怕文蓉爹急眼了跟他打架。

于是打一巴掌给个枣,他从王忆带来的商品里弄了点午餐肉和水果罐头,一边让父女俩吃着他一边训文蓉爹。

花了点钱但换一个神清气爽,物质享受换精神享受,麻六觉得很值。

这辈子吃过喝过,就是没训过人,今天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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