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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个家 182.规划天涯岛(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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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忆明白王向红对他说这些话、教他海上活的目的。

就是钦点他为接班人了。

所以他放低姿态接受王向红的指导。

他愿意接受这个责任!

随着他在82年待的时间越来越长,随着他跟生产队上下每个人的越来越熟稔,随着他与秋渭水感情的增加。

他对这时代的归属感越来越强了。

一直以来他就在帮助天涯岛,但没有规划,就是在衣食医疗和教育方面进行改善。

如今王向红找他接班的指向性越来越清晰,他成为天涯岛新一代掌舵人的信号越来越明显,那他就得进行一个规划了。

规划着把天涯岛给发展起来,把他们王家生产队给发展起来!

王忆一边摇橹一边琢磨,自己该制定一个‘发展计划’了,国家有五年发展计划,生产队这一级的集体用不着这样的长期规划,他可以制定半年发展规划。

学校现在已经建起来了,门市部有了、他也是大夫了,那基本的教育和基本的吃饱问题就得到保障了。

下一步呢?

下一步先把电影放映机搞好了,把岛上的娱乐生活给搞起来。

生活可不止吃饱肚子,还要吃好、还要物质享受、还要精神享受!

其实想一想这条路不好走。

天涯岛实在是一穷二白啊。

他设想了一下天涯岛未来的愿景。

起码得家家户户盖起红砖青瓦大房子,起码得有统一的下水道和污水处理管道,起码得家家户户用上足够的电力、拥有满足生活需求和娱乐需求的电气设备,起码有机动船。

最重要的是,天涯岛要有产业!

社队企业不能光搞食品和衣着,靠海吃海,尽量要把这座岛屿和外面一片海给利用起来,要是能弄出一个海洋养殖场那整个社队的生活应该就好了。

王忆雄心勃勃的设想着未来,一时之间倒也不觉得累了。

他汗流浃背,可是在肾上腺素的支撑下他还能干的动,甚至是越摇越起劲。

王向红和船上的社员们看的很佩服,他们看着王忆那大汗淋漓还在坚持的样子都被他的毅力和韧性所折服。

有的妇女还调侃秋渭水:“小秋,王老师这个腰看着不宽不粗,可他还挺结实呀,挺有劲哈。”

这时代的大姑娘都很单纯,没有机会接触两性生理知识所以婚前也就缺乏常识。

秋渭水下意识的便回答道:“对,王老师的腰和肌肉都挺结实的。”

其他妇女便‘吃吃’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还揶揄道:“小秋你记住了,这找男人必须得找个腰好的,否则一不能坐二不能做。”

笑声顿时响亮起来。

王向红拿烟袋锅敲船板:“都瞎捣鼓什么?小秋还是个姑娘家,你们别在人家面前胡说八道。”

他又看了眼王东义:“大义,你把王老师换下来。”

沉默寡言的汉子撸袖子去接住船橹。

朝阳升起,天色大亮。

离开海岛后在海上看太阳升那是另一种感受。

火红的朝阳气势滂湃的拔出海面,光芒是橙红中透着金辉,顿时整个海面都变成了金红色。

海水是金红色。

海浪是金红色。

两艘渔船便是在这金红色中飘荡,像是行驶在铁水上。

凤丫建议说:“小秋,支书说你在文工团当兵,那你肯定会唱歌,唱一首歌吧。”

其他人纷纷说:“对,小秋唱个歌吧。”

“我军素来有一路行军一路歌的传统,小秋你唱一首。”

秋渭水跟随文工团去下乡表演过,对此轻车熟路,她说道:“我不是在文工团当兵,而是文工团在咱们县里缺人,我被借调过去一年时间。不过唱歌我还挺喜欢的,那我来一首吧。”

“来一首我跟王老师学的歌,好日子!”

王忆一听赶紧摆手:“小秋唱一首别的,咱们在行军嘛,唱一首别的。”

秋渭水从善如流,笑道:“那就唱我的祖国?”

王忆赶紧鼓掌:“这个好、这个好。”

王向红也喜欢这首歌,跟着鼓掌:“来,社员们一起给小秋鼓掌,咱们给她呱唧起来!”

秋渭水抚着搭在胸前的黑辫子——这是长发姑娘们唱革命歌曲的标准姿势: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王忆听她唱过好日子,知道她有好嗓子。

气息悠长、嗓音清脆。

她满腹柔情的唱响我的祖国,其他人悄不做声,于是一时之间海上便只有姑娘的深情的歌声和哗啦啦的海浪声。

王忆倚在船舷微笑着看她唱歌、看其他人安静听歌。

初夏的阳光洒下,他便明白了志愿军为什么顶风冒雪、忍饥挨饿能把当时全世界装备最强的联合国军赶到38线以东。

这片土地上有大家最珍贵的东西,每个人都在奋力的守护它!

一曲唱罢,船上人鼓掌然后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王向红听完后很感慨。

王忆也感慨,说:“祖国和亲人,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土地,这都是我们要守护好的东西啊。”

王向红说道:“这是全世界每个人都要守护好的东西,所以毛委员说‘世界人民大团结’。说起这个我想起49年解放反动派武装盘踞的根据地的时候,我们跟他们喊话让他们投降,你知道什么话最有用吗?”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点放下武器。”王忆笑道。

王向红摇摇头:“不对,是我们告诉反动派的战士,你们在这里凶狠的打我们,那等把我们打跑了,你家里人你爹娘你兄妹们刚分到的土地和粮食又得被地主老财和军阀抢回去!”

“哈哈,很多敌人一听这话就放下枪投降,成建制的投降啊。还有的是被拉了壮丁的,他们明白这件事后反过来加入咱们人民的军队,然后打起仗来最能冲锋!”

王忆跟着笑起来。

主席同志天纵奇才,最伟大的策略之一就是全军扫盲学知识,让他们拥有了信仰,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而战斗、为什么而牺牲。

拥有信仰的队伍是铁军!

秋渭水歇了歇,抚摸着大辫子又开始唱起来:“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船上妇女多,外岛的妇女多洒脱大方好表现,便跟着她唱了起来。

倒真是一路行船一路歌,一路唱到梅花滩。

此时已经落潮了,海浪倒卷,海面上四面八方都是‘哗啦、哗啦’的声音。

蔚蓝的海水退去,白黄色的沙滩和黄褐色的礁石大片大片的暴露出来。

好些闲散的妇女和小孩都带着赶海工具来了,四面停着一艘艘小船,还有开着机动船来赶海的。

王向红看见机动船就撇嘴说:“那肯定是水花岛的船,就他们这么爱炫耀!”

他们下船后,周围的人纷纷过来跟熟人打招呼,打完招呼他们就问了起来:“水花岛的刘大彪杀了李岩宏埋在红树岛上,是让你们队里的民兵给抓到的?”

这事省厅说可以对外回应,实际上李岩宏不是刘大彪杀的,但如果有人问起,可以说李岩宏是刘大彪杀的所以刘大彪被判死刑。

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王忆和王向红,生产队其他人知道的跟外队的一样,他们都以为事情是刘大彪看中李岩宏的漂亮媳妇杀父夺妻。

于是他们也这么回应。

王忆不参与这话题,他左手拎着桶、腰里绑着网兜领秋渭水在海滩上溜达。

孙征南悠然的跟在他身后。

82年的海还是肥海,哪怕是在近海依然资源很丰沛,潮水退走这海滩上全是财富,人们按照生产队划分了区域,然后快速的拣海货、挖海货。

唯一的例外是天涯岛,王家的人可以在上面随便逛——当然不是他们仗势欺人,而是其他生产队对刘大彪和天涯岛上的发电机充满好奇,他们下船后很快就被熟人拉走去打听小道消息了。

王向红为人古板严肃,没人跟拉他,他落单了,便跟在王忆身后。

他叮嘱两人:“王老师、小秋,梅花滩上的沙滩和礁石随便走,要是看见了泥沼千万别去,能把人陷下去的!”

王忆点头说是。

他第一次来就被警告了,这些泥沼全是海底沉积的淤泥,实际上梅花滩能这么多海货全靠淤泥地。

每次涨潮海水冲刷淤泥会将里面的大量养分给带起来,吸引无数浮游生物来进食,由此形成了丰富的生态圈。

梅花滩上东西多,生蚝、扇贝、蛤蜊、香螺乃至响螺都有,水池子里还有鱼虾,全是鲜活的。

退潮不光吸引人来赶海,还有好些海鸟也在争抢食物。

妇女们才是赶海的能手,她们眼尖腰软、动作麻利,捡海螺、抓海鱼、扣螃蟹,捡一抓二瞅着三,双手齐下很快就有收获。

王忆很服气,一个个妇女十个手指头就像鸡啄食一样在沙滩礁石上点个不停,也收获个不停,他这边好一阵才领着秋渭水捡了个半死不活的海葵

孙征南提醒他:“王老师,把沙面扫一扫,我看下面不少蛤蜊。”

王忆用脚划拉了两下,确实有蛤蜊,仔细一看还是毛蛤蜊,也就是毛蚶。

行吧,毛蚶也可以。

结果海滩上毛蚶还不少,他们三个人很快划拉了小半桶。

结果去跟人寒暄的王向红回来后哭笑不得,说道:“王老师,你领着小秋捡这个玩意儿干什么!”

王忆说道:“支书,毛蛤蜊也挺好的呀,肉多还嫩”

“不是好不好,是它现在不能吃,上个月沪都刚发生了肝炎事件,甲肝感染,你不知道吗?”王向红打断他的话。

王忆不知道,问道:“怎么回事?”

王向红露出凝重之色,说道:“广播里说,这个毛蚶还有血蚶里面有甲肝病毒,你懂医学,这甲肝病毒是不是很能传染人?”

王忆说道:“对。”

王向红说道:“我听广播里说,上个月沪都感染的挺厉害,市民不但不敢吃毛蚶和血蚶了,都不敢去接触外面的东西了。”

“比如他们城里用自来水吧,一条巷弄一个公用自来水龙头,然后他们不敢用手碰,得在水龙头开关上绑一根木条,开关水龙头时不用手,而是用胳膊肘去推。”

王忆诧异的问道:“还有这个事?”

王向红郑重点头。

这件事让王忆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陈谷后来的肝癌。

现在他开始学医了,所以了解一些医学常识,比如肝癌多数是从肝炎发展而来,中国最厉害的是乙肝,慢性甲肝也能恶化。

那么陈谷的肝癌是哪里来的?

会不会也与肝炎有关?会不会他在不经意间染上过甲肝呢?

人体的免疫系统是很强大的,甲肝有自愈性,多数人感染甲肝会自愈,不会转化为慢性肝炎。

但也有少部分身体免疫力低下或者就是倒霉的,他们的甲肝会转变为慢性肝炎,不重视的话多年以后会成肝硬化、肝癌。

他忍不住沉思起来,决定找机会去见陈谷一次,得想办法让他去查查现在的肝脏健康情况。

秋渭水担心的问道:“那咱们把这些毛蛤蜊给扔掉吗?”

王忆回过神来摆摆手说道:“没事,梅花滩的毛蛤蜊应该没有甲肝病毒,这东西我了解,它不会在自然界中莫名其妙的出现,肯定是受到污染而出现。”

“最常见的是粪便污染,比如有一片海滩上很多毛蚶,然后旁边村庄的人把粪便倒在上面,如果村里有人是甲肝患者,那随着潮水涨落,甲肝病毒就会弥漫这片海滩。”

他转头看向四周。

梅花滩的方圆十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的居住地,不可能被甲肝病毒所污染。

再说污染了也不怕,沪都人得毛蚶血蚶肯定跟他们没有把海鲜做熟有关,煮沸的温度下,甲肝病毒也就能活一分钟。

于是既然赶海的人都不敢要毛蚶了,他就积极的捡了起来。

捡漏总是一件愉快的事。

梅花滩有毛蚶也有血蚶,这是不错的海产品,王忆和秋渭水很快捡了一桶,他倒进网兜里让孙征南拿着,两人又去捡别的。

秋渭水相貌气质和穿着都很吸引人,很多人注意他们两个。

里面有外队人认识王忆特地来叮嘱:“王老师你别捡毛蛤蜊了,这东西有甲肝病毒,卫生室的大夫不让吃呢。”

王忆无力解释,再说涉及到传染病还是要小心为妙,所以他便敷衍说:“我不吃,我捡回去喂猪。”

这人说道:“那猪不就会得甲肝吗?人吃了猪肉不也得甲肝吗?”

王忆说道:“不吃猪肝不就行了?”

这人疑惑的问:“这样能行?”

王忆应付的说道:“能行。”

赶海的人先去捡能看见的,然后再去找不容易看见的,比如藏在沙子里的贝类和螃蟹。

王忆领着秋渭水看见一片蛏子窝,这海滩上密密麻麻的分散着窟窿眼,里面藏着的应该就是蛏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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