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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我们的热恋 陷入我们的热恋 第90节

徐栀:“……”

徐栀愣了半晌,“您别开玩笑。”

徐光霁也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栀咳了声,随口胡编:“我今天看到一个新闻,说有个人在外面生了个私生子,家里人都不知道,结果那个人死的时候,私生子冒出来抢遗产哎——”

徐光霁头也不回,把锅重新搭上去:“你放心——”

徐栀松了口气,老头领悟力还是高啊。

徐光霁:“爸爸没有遗产,爸爸只有房贷。”

徐栀:“……”

半小时后,徐栀给陈路周发了一条微信。

徐栀:【今天才知道,我爸挺能忽悠的,压根问不出来。】

陈路周那会儿也冷静了点,靠在沙发上拼命回忆连惠曾经跟他说过关于他父亲的一些信息,其实跟徐光霁压根八杆子打不着关系,连惠口中那男的,就是个渣男,怎么可能是徐光霁这个社恐,立马回了一条。

cr:【不是你爸。那个男的挺花的,玩车玩女人,听说出过车祸昏迷过几年。你爸没昏迷过吧?】

徐栀立马回过来。

rain cats and dogs:【每一天都很清醒,活蹦乱跳的。】

rain cats and dogs:【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你还记得傅老板吗?你之前不是问我他是做什么的吗?他以前是赛车手,出过一次车祸,昏迷过三四年。我爸说的。那时候我还很小,没太有印象。】

第95章 明目·张胆

夜色朦胧地笼罩着整座城市,霓虹勾勒着棱角分明的几何楼宇,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连惠把车拐进地下车库时,在后视镜里瞥见一个高挺清冷的身影靠着小区门口的白玉兰灯柱下,冷风张牙舞爪地割在他脸上,头发柔软地被风鼓动着,却愈显他脸上的本就干净流畅的线条利落冰冷,一身及膝的漆黑羽绒服几乎隐匿在黑夜里,唯独脖子上拉链拉到顶的白色运动服露出一点白。

连惠也是趁那点白注意到,太阳穴莫名突得一跳,立马踩下刹车,把车停到路两边的停车位上。

连惠走过去,高跟鞋在空荡无人的街道上踩得噔噔作响,脚步优雅,不急不缓,走进才问一句:“怎么找到我这里的?”

陈路周没回答,低着头,拿脚尖似乎漫不经心地在磨着什么,想了半天,只抬头开门见山地问了句,没什么情绪,“是傅玉青,对吧?”

连惠当时脑子里“嗡”地震了下,怔愣愣地看着他。

*

而这边,徐光霁做好饭,端着最后一盘香菇炒青菜从厨房里出来,顺手关上厨房的推拉门,把菜放在徐栀面前,笑眯眯地丢出来一句,“是陈路周让你来问的吗?”

徐栀筷子刚伸出去,被他一句话钉在半空中,突然发现老徐这个人有时候可能真不是笨,是大智若愚。

“你都知道?”

徐光霁笑着拉开椅子坐下,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眼镜布,摘下眼镜,一边擦着,一边说:“你肚子里吧,几根肠子几条蛔虫,爸爸都知道,你以前不喜欢穿爸爸给你搭配的衣服,又怕伤我的心,出了门就脱掉,换上书包里藏的衣服,回家进门前又换上,你真当我都不知道?”

“这我真没想到,我以为我藏得挺好的,”徐栀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所以,陈路周爸爸是傅叔吗?”

徐光霁也跟着叹了口气,心里惆怅,也感慨,“事情过去也有点久了,这事儿其实你妈更清楚,你妈以前跟傅叔关系特别好,我跟傅叔也是因为你妈才认识的,最早我也不太喜欢他,他这个人吧,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帅,又喜欢玩车,喜欢他的小姑娘很多,女朋友换得也很快。”

“傅叔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你傅叔家里背景比较复杂,黑黑白白的,我也不太清楚,我跟你妈刚谈恋爱那会儿,认识他的时候,他家里就做些偏门生意,你妈那时候是个大学生,你也知道你外婆身体一直不太好,先天性脊柱炎,身上大小毛病很多。你妈半工半读,赚了钱不光交自己的学费,偶尔还要寄回去给外婆。”

屋内很静,只有父女俩唉声叹气地谈话声。

徐光霁继续说:“你外婆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但说实话,我是打从心眼里佩服这个老太太。这会儿和那会儿不一样,你们这个年代遍地都是大学生,但我们那个年代,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有人考上大学,家里也不当一回事。你妈考上大学后,村子里的人对你外婆冷嘲热讽,说些读书无用论的风凉话。不管别人说什么,你外婆还是卯着一股劲让你妈去上大学。”

徐栀一直都知道外婆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情绪表达很直接。

徐光霁:“你妈上学的时候在一家音像店打工,你傅叔是那里的常客,他那时候就是一家电影译制厂的导演还是什么大老板,不太清楚。他说你妈声音条件不错,问她愿不愿意去配音,工资肯定比这高。你妈就答应了,去了之后也就在那认识了你傅叔在传媒大学的女朋友,也就是陈路周的妈妈。”

*

“她跟我的声音很像,后来又跟着同一个配音老师,渐渐的,我们连说话方式和气息都变得越来越像。但我们两个性格合不来,她是学建筑的,性格很直爽,有时候碰见一些不入流的大老板,译制厂的女孩子敢怒不敢言,但她会直接把水泼人脸上,也因此让傅玉青得罪了不少人,我羡慕她,但是也讨厌她。”

两人像两根木桩,一动不动地站在割裂的冷风中,路灯下头发迎风乱舞,表情如初一辙的麻木。

陈路周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他掏出来看了眼,是朱仰起,他直接摁了旁边的静音键,揣回兜里。

连惠娓娓道来:“但傅玉青很欣赏她,我一度以为他们两个私底下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跟傅玉青分分合合很多次。直到秋蝶找了男朋友,就是徐医生,那时候,我们四个关系不错。傅玉青没什么朋友,身边都是一些狐朋狗友,唯一一个好朋友就是林秋蝶。秋蝶大约是觉得我闹了太多次,后来跟傅玉青也不怎么联系了,直到我和傅玉青彻底分手。”

“理由呢?他劈腿了?”

连惠:“那时候我想结婚,他说他没打算结婚。”

*

“不结婚干嘛找女朋友啊,没想到傅叔以前是个渣男啊!我看他这几年清心寡欲的,我还以为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呢,“徐栀放下筷子,心里宛如投入一颗巨石,震荡着,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本来还以为傅叔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是块朴实无华的璞玉。”

徐光霁笑笑,抿了口酒,说得口干舌燥,润了润嗓子,继续开口:“朴实无华这几个字跟你傅叔真的没关系。”

“后来呢?”徐栀好奇地问。

徐光霁抓耳挠腮地说:“后来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学毕业我跟你妈就分手了,再到我俩结婚,中间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连惠已经消失了很久,你傅叔没多久就出事了。他以前在译制厂得罪了不少人,跟人玩车的时候出了车祸,他在医院的时候,他父亲被抓,那时候你妈因为连惠的事情,他俩也没怎么联系了,我们当时也不知道连惠生了个孩子。”

徐栀听到这,明白过来,所以陈路周是连惠亲生的。其实从暑假连惠找她谈话那次,她多少也有点感觉,连惠对陈路周的感情很特殊,那时候她没有多想,哪怕是养母十几年的感情,也正常,后来仔细回想,连惠对陈路周那种压抑的期盼和不敢声张的“母爱”,多少总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作为旁观者,这样的秘密或许听来会令人觉得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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