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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暖春寒 冰纨 第三十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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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巫仙教那两名女子本就是为帮他而来,既无收获,自然只有跟在他身后默然回转。程济方这回却是完全失去了头绪。他心内愈是焦急,行动间便愈易失了方寸;他自己也清楚这般急躁很是要不得,然而一虑及时间推移,凌飞寒怕便要成为那人口中美食,如何静得下心来

那两名女子追着他好一阵,想是也看出他无头苍蝇似的茫然,终于提气纵身离他近些,道:程大夫,那贼人甚是狡猾,只我们三人怕是很难找出他来,不如由我等将此事呈报上去,发动教众留意搜寻。

程济方身形骤停,涩声道:发动教众那还赶得及什么

两名女子对看一眼,左边那个道:您这般找寻,不但赶不及,怕是错失了时机,以后也找不到了。

程济方浑身一震,眼望弦月,喃喃道:倒不会找不到。只是他再找来,对我便是欲杀之而后快,再不会有片刻的宁馨了。

清冷的月光恰似凌飞寒平日的模样,他看着不由微微一个寒噤。没错,那人的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对待一切都很淡漠,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纵使那冰寒的外壳下乃是一颗温和宽容的心,却又因习以为常的严格约束而从不姑息纵容。

今日入睡以前,那对待他的温煦态度已是莫大的不同。他曾以为,自己或许可以动摇了那颗坚定的心――投以所好,体贴入微。

凌飞寒却总是适可而止,不受他的蛊惑,不应他的柔情。他面对的仍是一块千年不化的坚冰,阳光照得再是强烈,也只稍解他表层的寒冷,内里还是那般顽固执着,认定了什么绝不改变。

他太想将之紧攥掌心,却反而失去那人的信任。

从察觉中毒的那一刻始,凌飞寒便对他生出了无数怀疑吧。比如他为何知道自己的那等私密状况,又怎会对冰玉寒功了解得如此透彻,配制出那催动功行增速的熏香

倘若倘若今夜不曾有任何意外,他便是怀疑,也只在自己的牢牢掌控之中,届时只要温柔抚慰,细心呵护,其实不愁他那颗心不被软化。

毕竟凌飞寒对他,也与对常人不同。

凌飞寒要做什么,他也不会违逆,只会欣然听命,助他达成所愿。

所以此刻,他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拒绝巫仙教的帮助,找不到凌飞寒,只在药铺中等他前来索命;或者,与巫仙教合谋,找到凌飞寒,再度将他攥在掌心;而这两者,再没有一条能通往凌飞寒的心。

凌飞寒是很宽容,但有些事,却绝对无法被谅解。

他浸在那冰冷的月光中,如同浸泡在绝望的死水里,从心脏到指尖都冷得要发抖。他渴慕着凌飞寒,想靠近他,拥抱他,以及――进入他。

他到底不是听天由命,束手就缚的人。何况今夜已做下不可挽回的错事,错一件与错两件、三件有什么不同

程济方静默了片刻,蓦然回顾,沉声道:明旦日出之前,替我找到他。

办成此事,我与你们一道上天都山去;若不成他思绪恍惚了一下,嘴角一缕百味陈杂的苦笑,喃喃低声道,别说我,你们也都等着死吧

衣袂破空声远去消失,霍青总算松了口气,放开捂紧凌飞寒嘴巴的手,浑身瘫软也似仰身一倒,双臂抻直举手过顶抓住头上檩子,两腿也同样打直,绷直了脚尖亦抵在脚下另一横梁上,将自己凌空架在屋檐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他本来将凌飞寒抱在怀里,忽然撒手放开不说,连姿势也霎时变化,倒叫叉开两腿骑在他身上的凌飞寒茫然得很,左顾右盼时又被他挺腰的动作拱得一晃,便顺理成章地趴向他膛,呜咽着解他衣裳,道:霍青,抱我。

霍青长出着气,双眼只瞅着檩上鳞鳞瓦片,道:你刚才差点便要害死我,我虽没死,可也吓得够呛,如今浑身无力,面人一个,抱不动了。

凌飞寒不管他说什么,只将灼热的面颊嘴唇往他颈项凑去,一面磨蹭亲吻,一面委屈地喃喃道:霍青,霍青,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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