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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沁 第 1 部分

“啥!婚事?”程如茵愕然,她还不想嫁,也不想象爹和娘一样,光凭着媒婆的一张嘴便定下亲事,那实在是件冒险的事。

如果她能外出走走、见见世面,实践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理想,那么她就不枉此生了。至于有没有娘相伴,对她来说不大重要。

“是啊!你娘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嫁给爹了,你有了好归宿,我们也才放心啊!”

事实上,程霖想不出这个专会惹麻烦的赔钱货会有什么光宗耀祖的行径,只能盼望她嫁的夫婿与众不同,替他完成不可能的梦想——光耀门楣。

“这样啊!”略微思索,程如茵笑了,“爹,那么您让女儿离家出外去找。”

“什么?这怎么行?一个女孩子家到处找男人,像什么话?”程霖脸色一沉,口气也冷硬起来。

“您不让女儿出去找,女儿怎么会有好归宿呢?”程如茵反问他。

“婚姻大事由父母作主,你就乖乖在家等做新娘就行了,别浮想有的没的。”

对,就是这样,为免夜长梦多,他要赶紧去办才成。

这个聘金的话,就……

“爹……”程如茵不依,央求着父亲让她离家走走。

就简单收个一百万两银子好了。

“好了,就这么决定。”程霖一方面拒绝程如茵的提议,一方面在心中对聘金金一事已有了盘算。

*********

“可恶的爹、可恶的娘、可恶的媒婆……最可恶的还是爹!”

花园小径上,就见程如茵一手拿着花朵,一手拔起花瓣,边走边丢边嘀咕。

“可恶的爹、可恶的娘、可恶的媒婆……”程如茵走累了便在八角亭坐下。

为什么及笑就要嫁人呢?谁规定的?

要是及笑后就得嫁人,她不就得在嫁人、生子、相夫、教子……的生活中度过,她还想游山玩水、看遍美景,这个梦想要怎么完成?

不行,她一定要想个办法,绝对不能让爹得逞。她一定要出远门增广见闻,见见世面才行。

可是,该怎么做呢?顿时程如茵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小姐、小姐!”阿碧在亭外站了半天,看程如茵一个人在那儿发愣,等了许久,她终于决定叫唤她。

“阿碧,是你呀!”程如茵瞥了阿碧一眼,不改原来的姿势。

阿碧跑上凉亭。“小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我离家去游玩。”程如茵老实的说。事实上,她还想躲避掉成亲生子的命运。

想了一下,阿碧又说:“小姐,你想出门去玩?”顿了一下,阿碧继续说:“老爷一定不会答应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烦恼啊!”程如茵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倏地,她心中有了好主意,“阿碧,你去弄几套男装,我们女扮男装溜出去。”

阿碧一听,马上摇头摆手拒绝,“不不不,这怎么可以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阿碧不就死定了吗?”

想了一下,她又说:“小姐,你是一个大家闺秀,又饱读诗书,做这种事岂不落人口实?再说,哪家姑娘不是乖乖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为了自己,也为了小姐,还是待在家里安全。

“唉,你真是不懂我的心啊!”程如茵又回复无精打采的模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眼见爹就要把她嫁出去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就算要嫁人,也得等她见识过世面再说。

阿碧则以为自己已经劝消程如茵离家的念头,所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殊不知她家小姐心中已然做好打算。

第二章

这天,烈阳当空,威龙镖局的后门突然探出一颗头颅,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着。

眼见四下无人,跟着一双玉足伸了出来,准备偷溜。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程家老爷惟一的千金——程如茵。

她趁着阿碧不注意的时候溜出房门,一路往后门的方向跑,希望偷得机会出门去看看。

她不是想离家出走,只是想出门打听看看有什么商旅可以让女子跟随,什么时候会出发等等。

“呼,好在后门没人留守,不然我可出不来了。”程如茵疾步转个弯,来到街头,看见人迹后,她才停下脚步喘口气。

只见人来人往,有卖吃食、卖布料的,也有杂耍表演、看热闹的,对于她一个女子上街身边却没有奴仆跟着,倒是没人注意。

程如茵目光一扫,突地瞥见一群人站在墙角边指指点点。

好奇心重的她,马上上前去看个究竟。

还没有靠近人群,就听见其中一人说:“哎呀!这不是坑人吗?要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女人,还要一百万两银子,谁娶得起呀!”

“就是呀!也不想想他已经这么有钱了。”另一人马上附和。

“许是听了阿同的话,真把他女儿当贵人了。”

“哈哈哈,阿同也真是太厉害了,把程家老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一听见他们在谈论程家老爷子,程如茵的耳朵马上竖了起来。

偏偏这群人没有再继续说的意思,马上作鸟兽散。

程如茵一急,随便抓住一个人的衣袖,忙问:“这位大叔,刚才你们在说程老爷什么来着?”

“程家老爷子已经年纪一大把,还迷信迷得要死哩!”

程如茵不管他的取笑,她要知道外头的人为什么要说爹的坏话。

“大叔,您就快说吧!”

“还不就是他替自个儿的女儿招婿,还要一百万两的聘金哩!开玩笑,除了当今国库有这笔钱外,还有谁有啊?”“一、一百万两……”她不晓得爹这样开价,这样教她怎么做人嘛!

“是啊!我看程老爷这个如意算盘打错了,街上谁不知道他的女儿是祸星,是天降祸于程家,只有他还傻呼呼的以为他的女儿是天人降世哩!”那名大叔继续说。

程如茵听得一头雾水。“您说我爹……不,为什么程老爷的女儿是祸星?”

“唷,瞧不出你真对程家的事这么有兴趣。一大叔上下打量着她,心想告诉她也无妨。反正,她随便在街上抓个人问,别人也会告诉她的。

于是,他把十几年前的往事娓娓道来……

*********

程老爷子本来要送小娃儿去尼姑庵的,是阿同假扮道士上门去说小娃儿是天人降世,这才让程老爷子和程老夫人改变主意。

大叔,您说的可是程霖程老爷子?

那当然,这条街上除了程老爷子外,还有谁姓程的?

心思紊乱的程如茵,一时也说不出那酸楚滋味是什么,只得在心中难过。

难怪爹不允许她出门,还老是对她说什么光耀门楣;难怪乃乃对她的态度……

难怪她叫如茵,茵就是小草的意思,她念过书,又怎会不知道呢?

正陷入沉思的她没注意前面的状况,冷不防地,她撞上一堵r墙。

好痛!她抚着发疼的额际,抬起翦瞳望着来人。“对……对不起。”

其实,她哪知这个人是故意站在前头,让她撞上的。

“小姑娘,要去哪儿呀?要不要哥哥我送你?”咱的一声打开扇子,钟子承故作潇洒的c了几下,脸上露出一抹y邪的笑。

“不、不用了。”程如茵绕过他,想赶紧离开。

跟在钟子承身后的随从见状马上将她围起来,等候他的指示。

“耶!哥哥我要送妹妹,妹妹怎么可以不答应呢?”钟子承上前,用手中的扇子勾起程如茵的下颚,她抬眼看他。

“啧啧啧,真是美人儿呀!这么年轻就生了一双媚眼,真不知道经人调教之后,会是怎生的教人心魂荡漾!”他差点流出口水来,自从段明月走了以后,他已经不曾见过这等的好货色了。

“你、你们要做什么?”程如茵发现情况不对时为时已晚,她被层层包围住。

“做什么?”钟子承仰头一笑,“哥哥我会对妹妹做什么呢?”

“来人,把她带回去。”

“是的,少爷。”随从们不费吹灰之力便架起程如茵。

“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呀!”程如茵大叫,两脚在空中不住的踹踢,仍无法从他们的铁臂中挣脱。

他们任由她叫喊,料定没人敢阻止他们,“省点力气吧!这些老百姓没人敢跟丞相府作对的。”

程如茵不敢相信他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人,更不敢相信这些围观的人,真的没人敢阻止他的恶行。

算了!也许被人捉走就是她的命吧?谁教她是个赔钱货呢?就算他们来救她,她在爹的眼里还是不值钱呀!

想到此,程如茵沉默下来,也不再挣扎,由着他们将她带回丞相府。

*********

“啊!爹,您在啊!”甫进门,就撞见钟上廉在家,钟子承暗叫一声糟,可随从们眼不尖,架着程如茵直走进门。

钟上廉一见儿子又强抢民女,不禁恼火起来,“你又去抢姑娘,你这个孽子非要气死我不可吗?”他都快要被皇上下诏的事烦死了,儿子又不能替他分忧解劳,真是……气死他了!

“爹呀,我没有去抢,是她自愿跟孩儿回来的。”钟子承为自己辩白。

好在那位娇滴滴的姑娘已经不大喊大叫了,不然也解释不过去。

“是这样的吗?她不是你拐来的?”看那名女娃儿不过才十三、四岁,却生得一副娇艳可人的模样,要不是被骗,又怎会跟着儿子回家呢?

“爹,您相信孩儿一次,这回孩子真的没抢。你们说是不是啊?”钟子承朝身后的随从打暗号,要他们作证。

“是啊!这位姑娘瞧少爷英姿勃发、器宇非凡,自动向少爷搭讪……”

程如茵摇头。事情才不是这样的,她的清誉怎容他们胡说呢?

方才在外头,她见没人帮她,她才心灰意冷的由他们带回;现在见到这名老伯好像还明事理,她就不得不求救了。

“老伯,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在大街上将我强行带回。”她指向钟子承,又说道,“他还说没有人敢跟丞相府作对。”

钟上廉一听,脸色转为铁青,拧着儿子的耳朵,“好哇!你这个孽子又想骗我!还打着丞相府的招牌兴风作浪,看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是不会改过的。”

“爹呀,痛、很痛啊!”钟子承直呼痛。

“不痛我还教训个p!今天我非得好好惩治你不可,跟我到祠堂去……”

啥!又要在祖先面前教训他?钟子承急中生智道:“爹呀,万万不可。孩儿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妹妹……”

“自己好色还敢找理由?”钟上廉没打算相信儿子的胡言乱语。

“是真的。爹,您不是舍不得妹妹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孩儿这才给您弄来一个姑娘家,代妹妹出嫁嘛!”

这一席话果然顺利的引起钟上廉的注意。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人代嫁,可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又学不来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正的有钱人家又不卖女儿,所以他才打消找人代嫁的主意。

“爹,您瞧她那身雪纱衣就知道她出身不凡,还有那娇艳的美貌,送去佳木斯和亲也不会让栖兰丢脸。”钟子承献计,心底想着要是爹收留了她,他也才有机会一亲芳泽。

钟上廉略微思索,还是觉得不妥。“要是人家的父母登门要人……”

“爹,孩儿在街上遇到她的时候,她身边又没婢女什么的,没有人会知道她在我们这儿的;再说,人在我们丞相府里,谅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嗯。”钟上廉点头。儿子说得不错,既然人在他们的手上,就只能任他们处置了。

“好,就相信你说的。”钟上廉回头命令他们将程如茵放下,“小姑娘,你就暂时在丞相府作客,算是老夫教子不当,向你陪罪。老夫保证这个孽子不会碰你一根寒毛。”

程如茵愕然,开口就要拒绝。

钟上廉马上打断她,“小姑娘,你不会不给老夫面子吧?”

“不、不会。”程如茵现在只想快快回家,她是偷溜出来的,怎好留在这里作客呢?

“就这么说定了。”钟上廉唤了几个婢女上前,领她至客房。

*********

夕阳自西端缓缓落下,留下了缕缕金黄色的光芒,很快地,灰黑色的帘幕随即拉上。

阿碧提着灯笼,沿着花园小径,来到小姐的闺房。

叩!叩!

她敲了敲门,“小姐,晚膳时候到了。”她是来唤小姐到饭厅用膳的。

整个下午都没见到小姐出闺房一步,她以为她是在午憩,也没来吵她。可是现在都掌灯了,还不见小姐,她只好来请小姐出房门。

过了半晌,里头仍没半点声响。

“敢情小姐是病了?那可不好,还是进去瞧瞧。”阿碧推开房门,目光扫向床榻。

“咦,人呢?”四周又梭巡一遍,还是不见小姐人影。猛地,阿碧一惊,手中的灯笼落在地上,“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小姐不见了,快来人呀!”阿碧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扯开喉咙大喊,引来不少的仆人,就连程老爷子都惊动了。

“阿碧,怎么回事?”程霖低喝道。

“刚刚我进小姐房间,想请小姐出来用膳,可是却没见到小姐的人影。”阿碧慌张的说着。

“最后一次见着小姐是什么时候?”程霖很快的冷静下来,思索所有会发生的状况。

“是……是午膳的时候,小姐说她要一个人静静,叫我下去忙,不用守在她身边。”

颜青华一听,马上揪紧程霖的衣袖,“老爷,你说茵茵会不会让人给捉走?”

“不可能,想我威龙镖局的威名,谁敢轻捻虎须?”程霖马上否定妻子的说法。

“可是,好端端的,茵茵怎么会不见了呢?”在这个家里头,大概只有颜青华是真心对待女儿的吧!

好歹女儿也是她辛苦怀胎十月所生的,她不会因为她是个女娃儿,就认为她是赔钱货,而对她不好。对她来说,男孩女孩都是一样的,都是她的骨血。

“你们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我去找!”想到一百万两银子有可能飞了,程霖的口气不佳。

他不指望茵茵光宗耀祖了,有银子拿比什么都重要!茵茵要失踪不见,最起码也得等他先拿到银子再说。

“是。”一群仆人们马上提着灯笼,在偌大的镖局里四处搜寻着。

可惜,任他们怎么找也都找不到,而程霖的一百万两银子也真的长了翅膀,愈飞愈远……

程如茵也在丞相府的“安排”之下,化身为“钟玉琴”,献给佳木斯的新王。

*********

佳木斯

天籁般的琴音隐约由“彩霓楼”的上方传出,若有似无、嫩如黄莺的女音也伴随乐音歌唱。

“哎呀,这位公子您好久没来啦!”几名姑娘守在门口,看见有人由楼前走过,莫不挥着手中的帕子,娇俏清丽的容颜似含苞待放的花朵,待赏花人有心的摘取。

没错,这儿就是佳木斯王都里唯一经过官府许可经营的花楼,名唤彩霓楼。这里头共有四十余名姑娘,五名大嬷嬷以及数十名的保镖打手。内有三层三檐的楼阁,若将人工造景的部分算进去的话,建地一共占了这条街的三分之二,算是规模庞大的建筑,想来也是砸下不少银子所打造出来的花街王国。

大地才刚蒙上灰黑的色彩,一辆金龙滚边的马车由东侧而来,直驰至彩霓楼的门口,才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布帘被掀开二位有着俊美绝伦相貌的年轻男子下了马车。

嬷嬷、姑娘们一见有贵客到,连忙上前欢迎。“这位公子,进来嘛……”

鹰隼般的双眸带着令人不解的寒意扫向一群美娇娘,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招术留住他。

“公子,进来嘛!”一名大胆的花娘上前拉住他的手,半拉半扯的将他带离马车边。

“是呀!公子您器宇轩昂、卓尔不凡,是姑娘们的最爱哩!”嬷嬷们世故,一见是有钱公子哥儿,什么好话全都倾吐而出。

老套!他厌恶的皱起眉头,要不是为了气皇兄,他根本就不允许这些恶心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味道。

“公子,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咱们这些姑娘您不满意?要是不满意,你心里面请,上好的姑娘在里头等您呢!”说来说去,就是要他进去里面。罢了!他是来寻乐子的,若是如此能教皇兄把皇位收回去的话,他可以按捺住恶心的感觉接受这些人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

“好,我就进去瞧瞧,老扬你可别骗我,否则……”

“怎会骗您呢?快请、快请。”嬷嬷陪笑道。

另一名嬷嬷见状,马上朝厅内喊:“牡丹、玫瑰、芙蓉、水仙、百合……快出来伺候贵客。”

“来了。”不消多时,十几名的姑娘就将他团团围住,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香气十分呛鼻。

皱了皱眉,他看也不看来人的花容月貌。

“拿酒来吧!”

“公子,光喝酒多无趣,不如咱们来划酒拳,若咱们输了,就任公子您处置;若您输了,可要赏咱们,您说好是不好?”水仙大胆的在他身边坐下,其余的姐妹也跟着找到位子就坐。

“哦?”他挑高了眉,不信地道,“你们都任我处置?”

“公子,还不一定是咱们姐妹输呢!”芙蓉也搭上他的眉,纤纤玉指抚弄着他的脸颊,惹来他的一阵厌恶感。

他讨厌人碰他,更讨厌碰他的“女人”。

他大掌挥去芙蓉的纤指,“别碰我的脸。”

“哎呀!爷,开开玩笑嘛!”

“是啊!爷,芙蓉可是咱们楼里最冰清玉洁的姑娘,难得她真心想碰您呢!”玫瑰酸溜溜的说。

“别碰我!”他已怒气腾腾,若有人再敢持虎须,定不轻饶。

“好嘛、好嘛,爷,您来了这么久,还没说您贵姓呢?”

“玄禺。”他没打算隐瞒皇子的身份,事实上,这件事若是传回宫中,正是他所乐见的。

“啊……”几名姑娘本来还坐在椅子上的,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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