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陆明楼便醒了，面上潮红尽退，若非背上还留着伤药，单从神色来看竟是已瞧不出半分虚弱。
“叁哥还疼吗？”池姜端着水上前轻问。
陆明楼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面上仍是不以为意：“老头子又不是第一次揍我，早习惯了。叁哥不疼，可是娇娇……叁哥饿了。”
“还知道饿，看来是无碍了。”池姜还未回答，老夫人冷哼的嗓音便出现在几步之外。
陆明楼挣扎着要坐起，池姜连忙放下杯子扶住他。不一会儿，老夫人便同陆夫人一道出现在榻前。
老夫人伸着手杖作势要打，面上一副无奈气恨：“你招惹的那个姑娘我和你娘给安置在北苑了，如何处置全由阿姜作主。你个不知羞的，这才成亲几日就从小扬州捡了个妓子回来，对得起阿姜吗？！”
言罢又对池姜道：“阿姜不必客气，想打杀想发卖都可以，有娘和奶奶给你撑着，便是这个混小子你若是想弃了，奶奶也乐意。瞧着就是个不安分的，往后还不知给你折腾出什么混账日子来。”
陆明楼哎呦一声，长臂一揽，竟是将池姜死死抱住了，对着老夫人控诉的语声更是委屈：“奶奶你都不疼幺儿了！”
“叁哥勿忧。”池姜亦是笑，甚至还轻拍了陆明楼的手作安抚，“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叁哥喜欢纳了便是。”
“不，娇娇，我没……”
池姜笑得愈发温柔：“叁哥不用担心，这点容人之量阿姜还是有的。”
陆明楼僵住，抱着她的手都不觉松开些许。
连老夫人都愣了愣，最后还是陆夫人笑着开了口：“既然交给了阿姜，娘你就别操心了，同我回去休息罢。”
“也罢也罢，我这把老骨头是该回去歇着了。”老夫人又瞪一眼陆明楼，这才搭着陆夫人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