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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妓 风雨至——醉酒

甄府一行人在路上走得辛苦,长安城里也因为陛下突然问罪忠敬侯而风云诡谲。

孟昭平并不知道那晚皇兄与甄珉说了什么,向高内监打听,高内监非常委婉的说那晚他在殿外守着,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为了这件事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时,皇后突然深夜召他进宫。

茂吉被孟昭平一脚踢醒,朦朦胧胧的伺候自家王爷更衣,嘴上还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孟昭平不用听也知道,这小子是在嫌自己踢他踢狠了。

漏夜进宫,还是皇后宣召,还是去皇后寝宫,孟昭平琢磨了一路,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直到他在皇后处见到酩酊大醉的皇兄,那个一直在说“老九呢?把老九叫来见我!”的皇兄,孟昭平似乎明白了。

吩咐高内监去搬几坛酒,自己从桌上拿了一个敞口杯子在皇帝身边坐下,“哥,你怎么喝这么多。”

皇后在旁边一怔,她都忘记已经几年没有听到孟昭平这般叫皇帝了。

孟昭明长臂一伸搭在弟弟肩上,“老九,哥今天高兴。等案子审结,甄珉就彻底从这世上没了。你知道哥盼这天盼了几年嘛,哥从登基那天就盼着他死,如今他再也翻不了身了,哥想想就高兴。”

“你说因为他,咱们兄弟受了多少罪,林老大人教你读书教的好好地,要不是被他以林琰的仕途相逼,何至于辞官回乡。你和林家姑娘的婚事,是他上下欺瞒,谁都不知那姑娘的踪迹,弄得你至今孑然一人。还有那些死在他手上的朝廷命官,沉大人,路大人,都是勤恳为官的人,朕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他栽赃陷害而死啊!”皇帝越说越悲愤,皇后在旁听了几句,不忍再听,起身去了偏殿书房。

皇帝拿着酒壶对着壶嘴饮了一大口,拍着孟昭平的肩膀,“我说的这些,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早夭的弘儿与珊儿吗?”

孟昭平点点头,握着杯子,忍了心中酸涩道,“弟弟一日都不曾忘。”还想再说,皇帝掷了酒壶,摇晃着起身往外走,“弘儿,珊儿”

皇后听到动静忙从偏殿奔出来,只见皇帝衣着单薄,赤脚走到了殿门处,对着空旷漆黑的夜大喊,“弘儿,珊儿,爹给你们报仇了!”说完整个人坐在地上低垂着头。

皇帝悲怆的声音勾起了皇后的伤心,那是她与皇帝的孩子,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能跑能跳的年纪匪夷所思的溺死在了花园池塘里。

孟昭平抱了大氅披在哥哥肩上,“哥,弘儿珊儿泉下有知,看到你这么伤心,他们也难受。”

皇后走到皇帝身边蹲下,手轻轻抚着他的肩背,“陛下莫要伤心了,孩子们见到,他们也难受。”

看到皇后只是裹了一件薄棉衣,孟昭平回头深深看了高内监一眼,很快就有宫女拿来了厚衣服给皇后披上。

初春的夜风还是冷的,皇帝坐在殿门处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点。扭头看到皇后在自己身边,倚着门框站起来,“甄家的人都到长安了吗?”

“算算日子,明后天便到了。”

扶着皇后往里走,皇帝坐回椅上,拢着手上的手炉,还要开口孟昭平低声道,“哥,甄珉当死,但是他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处置时还应慎重。”

徐徐饮一口高内监端上来的醒酒汤,皇帝以手支颐想了许久,抬头看着孟昭平,“你想怎么做?”

“对甄家应恩威并施,以震慑朝中众臣,而且臣甄珉勾连回鹘之事应当详查。”

皇帝看着桌上燃着的蜡烛,慢慢说道,“内院虽说不知朝堂之事,可也未必全然无辜。”说着抬眸看向孟昭平,见他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便不再说下去。

在旁服侍的皇后见时辰不早,给了孟昭平一个颜色,俩人劝慰了几句哄了皇帝更衣歇息。

已是深夜,孟昭平不便在皇后处安歇,这会再去旁的殿阁也无甚意思,出了皇宫,孟昭平牵着马往回走。

天上一轮明月撒了一地的明辉,孟昭平无心赏月,心中想的全是父皇驾崩后皇兄亲政前那几年的日子,甄珉当年权倾朝野,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如今甄珉下了大狱,可是要将甄珉一系彻底从朝堂中剔除干净却还要再费一番功夫。

过了叁日,陛下召了几位众臣入宫议事,几人在甘露殿商议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一道旨意传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里。

被羁押在此处甄家女眷及几个未满十四的小子跪在地上,高内监面无表情的宣读了宫里的旨意后院中众人立时闹了起来。

跟着来的小太监拿出名册,侍卫则按叫到名字的顺序抓人。

在名册的第一个人就是甄家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甄慧月,看到侍卫一左一右抓了孙女要将她带走,甄老夫人扑了上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皇后,陛下不可这般对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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