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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 (第五回)今非昔比

晏明大惊,急展如意神游,提令飞追出去。

小玄闷哼一声,在巨手中拚命挣扎起来。

朱晃猛地将他往地上一摔,收了巨手,朝杨奕喝道:“看住这业畜!”也跟着疾追而去。

阿南急要上前,忽尔眼前影子一闪,却是黎山老母拦在跟前。

李不微微一笑,缓步朝小玄行去。

黎山老母转目盯着他,手柱宝杖徐徐吐辉,道:“阁下到底是谁,如此修为,自该明辨黑白,为何还要干涉吾教事务?”

“圣母乃大智慧之真人,应知运数轮转是非曲直,无量劫在际,破解机缘或许就在眼前。”李不一字一句道,脚步虽缓,却是未停。

黎山老母闻言,蓦尔悚然,一阵沉吟。

杨奕对李不甚是忌惮,气贯鞘尖指住地上的小玄,厉声喝:“莫要过来,我一剑宰了这孽畜!”

“你确定——能奈何得了他?”李不笑道。

话音方落,杨奕突感剑鞘一歪,却是给小玄用臂格开,他大吃一惊,心忖如意屠魔手威力绝大,这小子没即时毙命已算能耐,怎么还有余力挣扎?殊不知小玄自弑君之夜以来,身上便一直戴着守护至宝——不坏圣皇锁,虽是一时受困,然却并无损伤。

小玄一跃而起,顾不得周身气血翻腾便直奔游廊,要去追赶逍遥郎君一行。

“休想逃!”杨奕厉喝,飞步阻拦,鞘尖疾刺他颈侧。

小玄本不想与之纠缠,岂知杨奕身法精妙,有如附骨之蛆般紧随不舍,鞘尖始终不离要害,他怒从心起,暴喝道:“当真要打是不是!”

杨奕厉声道:“孽狐!你上世为祸天地,今又害我师叔受罚,饶你不得!”

不提这个尚可,一提此事,小玄即时想起他先前对师父言语不敬,心中痛恨,倏地刷出神骨剑,连环数刺反击杨奕,剑势飘忽而凌厉,正是诛天诀中的灭部一变“奇远势”。

杨奕心头一懔,赫然险些中招,这回再不敢托大,急使出玄教第一剑技炼魔剑法迎敌,岂知连搏数招,也没能摆脱劣势。

两人斗做一团,剑皆没有出鞘,小玄如怒似狂,一招狠过一招,他痛恨杨奕贬辱师父,又急欲赶去救人,全以诛天诀中最强最狠的招数相拚。

杨奕自打出道,于同辈间,还未遇过如此犀利精妙的剑法,不觉愈斗愈怯心底生寒。

其实炼魔剑法同诛天诀各擅胜场,皆为天地中位处巅峰的剑技,而且杨奕修习多年,于剑招比小玄熟练,基本功也更加扎实,只是小玄多了一门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北溟玄数相辅,能窥探敌人种种破绽,令诛天诀如虎添翼。

软在地上的三姝皆知杨奕剑技高强,先前还在为小玄担心,此时见他有如脱胎换骨,不禁又惊又喜。

杨奕额角冒汗,极尽全力间一击冒进,腹际不知怎么便有了个破绽,险些就撞到对方的鞘尖上,他大惊后跃,连发数招封住四面,以防敌人追击。

岂知小玄只是冷笑一下,转身便朝游廊走去。

杨奕煞是狼狈,想起一年多前的大胜,不禁火窜心头,尽提真气注入剑中,猛地飞身掠起,一式“晴空万里”朝小玄袭去。

此招乃炼魔剑法中最强的一式,剑虽乃在鞘中,楼中的所有桌椅却猛地给掀飞离地,如于飓风巨涛中狂旋怒转。

“小心!”三姝失声惊呼。

杨奕鞘尖明里直刺小玄背心,暗中还有七道剑意锁住其可能的腾挪方向,可谓势在必得。眼看就要刺中,忽见小玄转了个身,剑鞘便中邪般贴着其胁下一穿而过,然后见他简单举剑,自己便撞了上去,只觉锁骨一阵剧痛,人已朝后跌出。

这一切不过电光石火,地上三姝皆未瞧清,已见杨奕摔倒在地,清明剑滚出数步远,不由骇讶万分。

“妙极!”阿南大声喝彩。

小玄没再瞧地上的杨奕一眼,人即飞身纵起,从游廊疾掠出楼外。

雪妃望望软在地上的水若,见无大碍,也跟着飞出楼去,赫是轻盈如燕翩跹若仙。

杨奕挣扎爬起,手捂肩膀,赫察锁骨已碎,猛然发出一声兽似的怒嚎,心中恨极:“若是清明剑出得了鞘,这些妖邪一个个都要死无全尸!”

小玄贴着湖面疾掠,数息间就到了对岸,只是哪里还有逍遥郎君一行人的踪影。他心中惶急,在竹林中四处奔寻,只盼能发现点什么,然而逍遥郎君等人何等身手,焉能留下踪迹。

“他们在这林子里还好,倘若离开了,便是瞬息千里,我上哪追他们去?”他心中如焚,想起与逍遥郎君相关的种种消息,尽是些污传秽闻,不禁愈想愈惊。

他正胡思乱想,忽闻上方传来一串妖娆笑声,抬头望去,赫见紫发丽姬挟抱着李梦棠从空中飘飘落下,心中一紧,喝道:“放下她!”

紫发丽姬稳稳落地,笑道:“看把你急的!莫非你心馋这师姐已很久了?”

小玄踏前一步,只怕给她走了。

“你呀你!”那紫发丽姬薄嗔道:“干嘛一副想打架的样子?若非我家公子出手,你脱得了身么!”

小玄心念电转,软下声道:“原来如此,多谢了,姐姐把她交与我可好?”

“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好了?”紫发丽姬道。

“知道了。”小玄不动声色道。

“那你是不是欠我家公子一个人情呢?”紫发丽姬不紧不慢道。

“嗯,没错。”小玄应。

“日后若是要你还这人情,你会不会推三阻四呀?”紫发丽姬盯着他道。

“不会。”小玄道,见她怀中的李梦棠一动不动,也不知着了什么道儿,心中暗暗着急。

“既然你答应了,那奴家就告诉你吧。”紫发丽姬笑嘻嘻道:“公子说,你旧日门中人人都要害你,因此捉了这个美貌师姐送与你出气。”

小玄佯作欢喜道:“好极了!不愧是兄弟,姐姐快把人给我罢。”

“有这么急嘛?”紫发丽姬转脸吐出一点舌尖,眯着水眸在李梦棠耳廓上轻舔了下,腻声道:“其实也难怪,这可人儿连奴家瞧着都心动呢,知道么,她身上藏着倒垂莲,乃那万中无一的妙器,最是销魂。”

“真的么?”小玄随口应付,似懂非懂。

“奴家哄你干嘛?”紫发丽姬荡笑道,“只是……倘若你功夫不到家,恐怕顷刻间便要丢盔弃甲呢!”

小玄见她絮絮叨叨,生怕夜长梦多,佯作跃跃欲试状:“如此奇妙么?好姐姐,我等不及了!”

“好啦好啦!给你罢!”紫发丽姬将李梦棠往他身上一推,笑道:“原来少国师骨子里这么色的!”

小玄赶紧去接,岂知李梦棠却软绵绵地往下滑去,急忙张臂抱住。

“良辰美景,正是行乐之时,少国师莫要辜负我家公子的心意噢!”紫发丽姬言罢,转身朝后飞去,留下一串令人心跳的娇笑。

小玄猛然发现,怀中的李梦棠颊晕肤烫,周身软若泥团,惊叫道:“你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下了点点春意药儿,叫做百战极欢散,好让你省些力气!对啦,公子送与少国师那百宝匣中有个宝贝叫百战极欢绫,便是用它熬煮而成的。”紫发丽姬咯咯娇笑。

“解药在哪?”小玄惊道。

“解药就在你身上啊,敢情还要奴家帮你弄出来么?”紫发丽姬浪荡道,声音越来越远。

“等等!”小玄抱着李梦棠急追过去,却见数竿竹枝轻轻摇曳,哪里还有紫发丽姬的身影。

他疑讶不定,低头再看师姐,见她脸上颈间赤红如火,用手一碰,如触炽炭,猛然想起师父中过的七步回心极乐散来,不由一阵惊急。

“小玄,是你么?”李梦棠如梦轻呓。

“二师姐,是我!”小玄忙应,问:“你怎样了?”

“我身上怎么没力气了?”李梦棠迷迷糊糊道,缓缓睁眼,见师弟竟然抱着自己,不由心头乱跳暗自吃羞,然却不知为何半点不想挣拒。

“没事的。”小玄哄慰道,然却莫可奈何,心念急转:“不知三师伯他们可有办法?只是我这一回去,只怕又难脱身了……”

他踌躇一阵,终于下定决心:“逍遥郎君的秽药向来厉害,连师父都抵挡不住,倘若再作耽搁,只怕就要迟了!我须即时去寻三师伯解救,两位师叔如果硬要捉我,到时再设法脱身!”

“好难受。”李梦棠忽然呻吟了一声。

小玄心中愈惊,抱着她迈步就往回走。

“小玄……”李梦棠懒洋洋地娇唤,“他们是不是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嗯。不怕,我这就送你去医治。”小玄安慰道。

“你要带我去哪儿?”李梦棠问。

“去找三师伯他们。”小应答,加快了脚步。

“不行,两位师叔要捉你!”李梦棠惊道。

“顾不得了!”小玄道,运提真气,纵身飞起,在竹林中疾掠,很快就回到了夜光潭边,已可望见对岸那夜光酣的星点灯火。

“不要!你别去,我不走了!”李梦棠叫道,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别动!”小玄急忙抱紧,生怕把她摔了。

“总之不许去,我不去!”李梦棠道,虽是周身麻软,却仍继拼力挣动。

“若是不去,你怎么办?”小玄给挣得心慌,纵掠间突听“哧喇”一声,却是竹枝抓住了李梦棠的衣裳,把绢裤撕开长长一道。

“两位师叔铁面无私,去了你就走不掉了!”李梦棠喊道,声中已带哭腔。

“好好好,不去不去,我们不去!”小玄哄道,急从半空落回地上。

在他心目中,二师姐从来都是优雅端庄、温柔娴静的,几时有过这等闹腾,心悸间只觉奇娇异憨,况且此时两人身子紧贴,肤嫩衣滑间阵阵温热传递,心都快要蹦出胸腔来。

李梦棠这才安静下来,娇靥贴在男儿肩头,捉住他襟口擦拭泪珠。

小玄抱着她呆在竹丛间,手足无措,昏暗中忽然望见一截白影,定睛瞧去,原来是师姐的罗裙旁滑,一条腿儿从绢裤撕裂处露了出来。

李梦棠身段奇佳,与别个同样高的女子相比,两腿更加修长秀美,凝酥般的肌肤于月色竹影间宛如梦幻,未端还套着只雪花梅影短靴,鱼肚线的小腿半藏其中,分外诱人。

小玄心头一酥一悸,慌把目光移开,岂知过没多久,眼睛又着魔般转了回去,再也无法挪走。

李梦棠低低呻吟了一声。

“你觉得怎样了?”小玄惊问。

“好热。”李梦棠道,在男儿怀里动了动,反而与他贴得愈紧愈密。

“怎么办?”小玄急道,隐觉有团软物挨在胸口,心中乱跳,只僵直着身子不敢乱动,忽然间,他仿佛回到了逍遥峰上,回到了师姐弟俩亲密无间的旧日时光,只不过,那时是他时常猴到李梦棠的身上,是师姐宠溺着的小师弟。

他心中满是甜蜜,瞧着此际柔弱无助的师姐,生出一种既惜又怜的疼意。

“只是热,休息一会,也许就好了,你别急。”李梦棠昏昏沉沉道,反来安慰师弟。

“她不知道那些秽药的厉害……”小玄却是忧急万分,心中忽想:“二师姐精通医术,我若告诉她是中了媚药,不知她自己能不能化解?”

“小玄。”李梦棠低唤了一声。

“二师姐。”小玄忙应。

“那天……”李梦棠欲言又止。

“嗯?”小玄神不守舍地问,一缕熟悉的芬芳在鼻间淡淡萦绕,这是属于她的味道,自打那次他在她腿上睡着后就牢牢记住的味道。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这是师姐常与花木相伴,长年熬炼与服用丹药而生,殊不知其实是李梦棠与生俱来的体香。

这种香与夭夭身上的花香迥异,更与碧怜怜那种甜得撩人的媚香不同,而是一种清爽宜人,让人心宁气静的香,说不上哪个更好,然这香是陪伴他最长最久的,也是令他最为思念的。

李梦棠停了好一会,方才轻轻道:“那次在林子里对我乱来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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