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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小散仙 (第四回)危局无尽的黑暗。

小玄怔住。

「你乖乖养伤,过阵子,我就想办法让你见到师父。晓得么,往后我们事事皆须滴水不漏,否则随时会招来灭顶之灾。」皇后一脸凝重道。

这时簪儿端了盆清水进来,绞了条软巾正要上前,却给皇后接了过去,竟然亲自为小玄擦拭额上脸上的汗水。

小玄慌忙道:「我自个来。」

「慌啥,你身上有伤,给我好好地坐着。如今你可是当今天子,臣妾的万岁爷,就安安心心的受用好啦!」皇后笑吟吟道,依然把着软巾继续为他擦拭。

小玄见她靥若芙蓉,咫尺间翘睫根根可数,想到此乃椒房至尊当今皇后,心中不禁怦怦直跳。

擦完脸,簪儿又绞了条巾子递与皇后,皇后把着软巾探入襟内为他抹拭胸腹,这回挨贴愈近,不时耳鬓厮磨,小玄大气也不敢出,只觉所触温软柔腻,眼中的皇后亦越瞧越迷人,忽一阵神魂颠倒,猛感底下烘热起来,竟然有了反应,幸得有被褥掩盖。

孰料皇后擦拭完毕,又从簪儿臂上接过内衣,要来为小玄更换。

小玄心叫不好,未及阻拦,已给皇后掀开被子,一眼便瞥见了裆际高高搭起的帐篷,妙目抬起,娇媚地横了他一眼。

小玄面红耳赤。

皇后也不言语,手脚麻利地帮他换了衣裤,瞧见那里依旧高高地撑着,悄笑道:「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里却还不老实!」竟拢玉指在那突起的顶端轻掐了一下。

小玄通体剧震,只这一下,魂魄都险些给掐出窍来。

皇后掩嘴轻笑,凤目盯着男儿,真个妖娆入骨娇媚绝伦。

望着眼前的倾城容颜,小玄蓦感脸上传出一道炙热,沿脖颈烧过心口,火索般直袭丹田,刹那间周身气血有如沸腾,几要把持不住。

就在此刻,忽闻门口有宫人来报:「仪真宫的送药来了。」

小玄心头一紧,望向皇后。

皇后乜了他一眼,道:「唤进来吧。」

过不一会,便见宫娥引着一个女孩走进屋子,但见桃腮杏目腰肢若柳,身上虽是宫婢衣饰,却有股子清丽脱俗的仙家灵气。

「红叶姐!」小玄坐直身子,满面惊喜。

红叶有些迟疑地望着他。

「别动。」坐在床沿的皇后低声道。

小玄却已掀开被子,飞快地下了床,三两步走到女孩跟前。

「奴婢叩见皇上与娘娘。」红叶道,就要跪下。

小玄赶紧一把扶住,叫道:「是我呀!」

「真的是你?」红叶凝目瞧他,眼睛盯着七绝覆下方露出来的半张面颊,讶色中带着一丝欢喜。

「是我,就是我!」小玄应,情不自禁地一把牵住她的手,犹如离家的游子见着亲人一般,欢喜无比。

即便平时,两人也极少如此亲密,红叶面上一红,赶忙从小玄掌中抽回手去,问道:「你可好些了?能下床了?」

皇后黛眉微蹙,仔细地瞧了瞧红叶。

「好多了,不用担心!」小玄只觉神清气爽。

「娘娘唤我给你送药过来。」红叶道。

「她怎么样了?身上的伤好点没?」小玄急问。

红叶迟疑了下,点点头道:「好些了。」说着从袖内取出只青瓷小瓶来,接道:「里边的丹丸是娘娘亲手调配的,早晚各服一颗,娘娘让你先用着,说过几日还会寻别的药给你送过来。」

小玄心头暖透,欢颜道:「代我谢谢师父,跟她说过几天我就去见她。」

红叶应了一声,轻声道:「娘娘嘱咐,宫中尚有那厮的许多党羽,你独个儿在这边,一定要事事仔细,时时留心。」

「好!」小玄用力点头。

「娘娘还说,你也莫要担心,她会一直留意这边的。」红叶声音提高了些许。

「嗯!」小玄应。

「那我回去啦。」红叶道。

「不多待一会么?」小玄又要去握着她的手。

红叶却把手紧紧藏着,瞥了皇后那边一眼,道:「娘娘还在等着回复呢,过两日我还会来的。」

红叶走后,小玄又被按回床上。

「好俊俏的丫头。」皇后轻笑道,「听说她是你师父从山上带出来的人?」

小玄神不守舍地点了下头,见到红叶,心中对武翩跹的思念更是越发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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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夜里,小玄再也忍耐不住,在床上眼睁睁地煎熬过子时,终见在屋里守夜的簪儿及两个小宫娥睡着,遂悄悄起身,穿好衣衫摸下床来,轻轻推开窗子,飞身掠出。

此时他伤势甚重,真气不足三成,但施展陆地腾飞术这等入门身法仍是绰绰有余,轻易便溜出了雍怡宫,一路避着巡哨禁卫悄行,过不多时,已到了仪真宫,他熟门熟路,潜入阁中,很快便寻到武翩跹房前。

小玄站在门口,一阵迟疑,毕竟此时已是深夜。

「进来吧。」武翩跹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

他心头一跳,推门而入,便瞧见武翩跹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黎姑姑则坐在旁边,眼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喜色。

显然是武翩跹在运功疗伤,黎姑姑守在旁边为其护法。

小玄三两步走到武翩跹跟前,俯身跪下,叩额至地,哽咽唤道:「师父,黎姑姑。」

「起来。」武翩跹道,柔声道,「左手给我。」

小玄抬起一边手臂。

武翩跹伸出手来,用三根尖尖兰指搭住他腕关,却是为其视检伤势。

黎姑姑则盯着他脸上的七绝覆仔细看。

小玄鼓起勇气朝武翩跹瞧去,见她脸色苍白神情微怠,不由暗暗心疼。

过了片刻,武翩跹松开兰指,收回手去,黛眉微凝,闭目沉思。

「怎么样?」旁边黎姑姑忍不住问。

「伤得不轻。」武翩跹叹道,睁开眼凝视着小玄。

「师父,你的伤怎样了?」小玄却问。

「无妨,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你呢?」武翩跹道,「在那边可好?」

「不好,不习惯!」小玄即道,「一天到晚都有人盯着,还要我闷着这张古怪面具,浑身都不自在,师父,我想回太华轩。」

「有人围着伺候不好呀?」黎姑姑笑道。

「黎姑姑,你还来取笑我!」小玄苦着脸道,「你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让别人伺候的。」

武翩跹忽正容道:「委屈你了。」

小玄吃了一惊,慌忙应:「不委屈。」

武翩跹继道:「我知道,此事甚是为难你。皇后要你演这出戏,虽是临机应变,但亦确实找不到更好的办法。那魔头根基庞大,一时难以尽根拔除,眼下只得暂且如此,我们方能保住迷楼。」

小玄心头一懔。

「小玄,迷楼对我们很重要。」武翩跹凝视着他道,「个中原因,只能等日后再告诉你。」

小玄蓦感责任重大,用力点了点头。

虽然尚存不少疑问,然而在他心中,却是心甘情愿为这个女人赴汤蹈火生死不辞。

「好!」小玄毅然道,「那我就继续留在雍怡宫,把这出假皇帝的戏演下去!」

「好孩子!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黎姑姑含笑道。

武翩跹轻舒了口气,望着男儿微微一笑。她乃倾城之色,这一展颜,更是明丽不可方物。

四目相对,小玄不觉呆了,刹那间,这些天积存心中的所有的委屈与烦郁全都烟消云散。

「对了。」武翩跹道,「那天你明明为那魔头所制,为何却能于绝处反击,瞬间转败为胜?」

小玄这两日也曾想起此事,却是百思不解,茫然道:「弟子也不明白,那时忽觉锁扣在脖子上的手松了,我才能一剑刺出。料是那恶魔大意了,又相距极近,因此躲闪不及。」

武翩跹摇了摇头,望着他良久方叹:「造化神奇,冥冥之中自有玄妙,那魔头恶贯满盈,到头来终究在劫难逃。」

小玄心头一动,若有所触,蹙眉细思其语。

「你脸上这张面具是有历的。」武翩跹凝视着他道:「此物威力绝大,却并非善类,眼下虽可助你顶冒那个魔头,亦可助你疗伤炼气,只是长此下去,终究不妥,待我再想想办法。此间你若觉得身上有甚异象,便须即刻过来见我。」

小玄点点头。

「迷楼上有那魔头许多党羽,可谓凶险重重,你一定要处处留神小心提防。」

武翩跹停了下,道:「至于皇后,表面恣肆荒诞,实则行事隐秘,有诸多可疑之处,绝非简单之人。虽为形势所迫,眼前她只能助你把戏演下去,不过终究不是自己人,其真正意图如何,实是难以测度,你独自一个在雍怡宫,亦须有所防备。」

小玄心中惴惴。

武翩跹又道:「还有,文武百官当中不乏左右局面的人物,你也须得仔细应对,面对这些人,稍有行差踏错,便是覆水难收。」

小玄认真听着。

武翩跹接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这边会一直盯着雍怡宫的,且隔三岔五就让红叶过去见你,有什么急难之事,你可以通过她传报与我。」

「嗯。」小玄点点头。

武翩跹想了想,道:「另外,阎卓忠是我的人。」

小玄一怔,颇感意外,然而细思之前,又似乎有迹可寻。

武翩跹道:「若是碰上内廷方面的难题,可找他寻计问策,不得已时,即便示与真正身份也无妨。」

「记住。」武翩跹道:「万一局面险恶难挡,就来找我,切不可独个儿死抗硬撑。」

小玄见她殷殷叮嘱,眼中尽是关切之情,胸口一片温暖,心道:「即便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守护着她。」

「你回去吧。」武翩跹轻声道,「今晚是不是悄悄过来的?」

小玄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万般不舍,一时挪不开脚步。

「姑姑,你送下小玄。」武翩跹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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