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护卫和长青护卫都去了。”
这是一次集体行动。
程桑倒不奇怪这个答案，皎月要守院子，能出动的人手，不外乎就是尚青长青他们。
“你们没惊动其他人吧？”
皎云又眨了眨眼，语气无辜，“大概没有。”
程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叫大概？”
“就是……表面上没惊动，实际上应该惊动了。”
程桑，“？”
什么意思？
皎云却不说话了，一问就摇头。
索性重点是这三盆花，见她不想说，程桑也就没再多问，转而嘱咐道。
“去把玉萝叫来帮忙。”
“哦。”
皎云吐吐舌头，乖巧的跑了出去，没一会儿，又跟着玉萝一同回来了。
“小姐。”
玉萝行礼。
程桑嗯了声，神色发冷，“先把这三盆花捧院子里去。”
玉萝和皎云对视一眼，连忙一人一盆，捧着出了房门。
“放在旁边即可。”
三盆花被放在院子的空地上，程桑又吩咐两人拿来了专门栽花铲土的小铲子，还有肥料。
“选两盆花，把里面的泥土给换了，留一盆不动。”
这个吩咐有些古怪，玉萝习惯了听从主子的吩咐，也不多问，听完便拿着小铲子开始动手。
倒是皎云，她一不懂打理花卉，没做过类似的事，不敢动手，二又着实好奇。
便蹲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向程桑询问。
“小姐，这是要干嘛呀？”
程桑也在动手，她选的是三盆中唯一的粉面芙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柳家买回去的那盆。
此时这花开的正艳，粉到极致的花瓣尽情舒展开，露出中央浅白带粉的花蕊儿，甚至因为时辰还早，花瓣和枝叶上还沾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露水珠。
花盆里的泥土并不硬，用小铲子一挖，便能挖出一大片来，散落在院子的地上，堆成一个小土堆。
一边换土，她一边回答皎云的问题。
“造假。”
“造假？”
皎云一张小脸因震惊目瞪口呆，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个词儿。
反而不远处如门神一般，守卫着院子安全的皎月，想明白了什么，眸光微闪。
要说最了解皎月的，必定是一同长大，两小无猜的皎云，一瞧见她这副表情，她立即小跑过去，扯住了皎月的手臂。
“姐姐姐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皎月回了她个宠溺无奈的眼神。
“让我自己想？”
皎云耸拉下脸，苦恼又头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要能想明白，还至于来问你嘛~”
皎月无言，最后只得比了静待稍等的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院子里，程桑和玉萝很快就将两盆花中的泥土挖了出来，挖土的操作并不难，只需小心不要伤到花卉的根茎便可。
“皎云。”
听见小姐的呼唤，皎云连忙松开自家姐姐的手，小跑过来，双眼亮晶晶的，写满了求知欲。
“小姐，你说。”
她这副小狗似的表情，惹得程桑一阵好笑。
“你去帮我挖些土来，不需要很多，能装满这两个花盆就好。”
“这个简单，小姐你稍等！”
许是迫切想知道程桑要做什么，小姑娘积极的很，把话一扔，三两步就跑没了影。
……
土也不是随便挖的，府里其他地方的土，挖了影响美观，说不定还会挨训。
从华秋院离开，皎云一路直往花园而去。
到了花园，她问附近的下人借了工具，沿着边缘不重要的区域，一点一点凑够了程桑要的份量。
之后又用桶装着，屁颠屁颠往回跑。
“欸，是你。”
尚青和长青用完早膳出来，老远便看见了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沈府里的丫鬟侍女，个个谨言慎行，稳重讲礼，皎云这种活泼的性子，着实好认。
皎云见是他们两个，不自觉撇了撇嘴。
“干嘛，有什么事吗？”
“事倒是没有，就是……”两人的视线停在她手中的桶上，神色有那么点一言难尽。
“你一大早不待在华秋院伺候小姐，跑来花园偷土？”
这是奇特什么爱好？
因为上次的事，皎云对尚青一直有种不对盘的感觉，眼下一听这话，顿时炸毛。
“什么叫偷！我这是听从小姐的吩咐好不好！”
谁特么有病，偷什么不好，偷土？
尚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姐的吩咐。”
他与长青对视一眼，心里了然。
看来是昨晚那三盆花的缘故。
“既然是小姐的吩咐，你快些回去吧，我们还有事，就不耽误你了。”
说着，不给皎云回答的时间，两人同时转身离去。
两人没有去别处，正是去了沈洵安那。
“事情办的如何了？”
沈洵安叫两人来，本来就是想问昨晚的事。
尚青把情况说了一遍。
“花已经拿回来了，东西也送进去了，昨晚齐家那位吓的够呛。”
他们昨晚，可不仅仅只是偷出了盆花。
用公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人都动用了，自然要物尽其用。
潜入柳府、周府、齐府这么危险的行径，怎么能只做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呢？
“做的不错，最近我一心顾着庆氏、月家那边，忽视了他们几家，也该给些教训。”
知道柳夫人和柳琴心她们逼上桑域阁的事后，沈洵安就一直挺不痛快的。
临州城一向以沈为尊，什么时候猫猫狗狗都敢往沈家头上踩了？
他本意是想给三家一个难忘的教训，但程桑却说她要自己解决，他只好放手不管。
昨晚之事，只能说是顺道。
“花拿回来了，阿桑怎么说？”
尚青和长青交换了个眼神。
“小姐她……让皎云挖土去了……”
两人将在路上遇见皎云的事一说，沈洵安略一联想，就猜到了程桑的想法，冷峻的容颜顿时露出一抹温柔的淡笑来。
“这个法子倒也不错。”
“闲着也是闲着，走，咱们瞧瞧去。”
沈洵安干脆领着两人，也赶往了华秋院。
……
沈洵安三人来的时候，皎云也就才回来一会儿，正和玉萝一起在挑土里的杂草。
望见进门的尚青，皎云哼了声，转个方向背朝着他，眼不见心不烦。
玉萝瞧着她闹脾气的一幕，又瞧了瞧尚青，用眼神问尚青，“怎么了？”
尚青耸肩。
他怎么知道？
不就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数落了这小丫头几句，至于这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