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那样一张脸。
没什么表情，周身散着冷冽的气息。
可是语气确实那么温柔，动作也小心翼翼地，想要拥她入怀。
陶桃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扯着书包带，迈着步子朝他跑过去，眼泪一颗颗落下来。
等到小姑娘凑到他身前，时拓一个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
“我们小桃子吓坏了吧。”
他抱着她，垫了垫身上的人，让她两条腿勾着自己的腰，转身绕过教学楼，往操场那边走。
陶桃窝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柏木香气，莫名觉得安心。
“呜呜呜，阿拓，对不起，呜呜呜——”
时拓侧头，蹭了蹭她的脖颈，哄着她，“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嗯？”
陶桃吸了吸鼻子，眼泪全都蹭到了他校服外套上，“我，我其实骗人了，我，我真的打人了，呜呜呜——”
时拓抱着她，坐到了看台的台阶上。
他捧起她的脸，抬手帮她蹭着脸上的泪，“那是他们先欺负你的，你没错，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嗯？”
陶桃看着他，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少年的声音干干净净，清澈温热，像是在哄着她。
“阿拓……”
时拓一笑，凑过去亲了她一下。
“真的没关系，我们小桃子真厉害，都能保护自己了，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也放心，是不是？”
陶桃眨了眨眼，喉咙像是被塞住，说不出一句话。
她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强装出来的所有冷漠和委屈，好像，都是没必要的。
在时拓看来，这样的她，竟然也是对的。
明明，她才是犯错的那一个。
“阿拓，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真的不是这样的……”
时拓抬手拍着她的背，轻轻哄着她，“没关系，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说了，反正，我永远都无条件站在我女朋友这边，嗯？”
陶桃闻言，感觉更委屈了。
这一年多来，根本没有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
饶是沉梦媛对她永远都挂着笑脸，沉阳在学校里由着她乱来，沉砚也会给她打掩护，可是，从来没有人，说，站在她这一边。
陶清走了之后，她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所有人都觉得是她造成了哥哥的死，就连她自己，也这么认为。
可是现在，有一个人告诉她，她做的都是对的，她的暴力，她的虚伪，她的假装，都没关系。
甚至，还为这样的她引以为傲。
她看着面前少年的脸，感觉自己身上，浇下来的那盆冷水，好像，被他，一点一点，捂热了。
周遭很是安静。
空荡荡的校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在看台上。
冷风吹过，扫开陶桃的乌发，荡出一抹黑色的波浪。
吸了吸鼻子，陶桃凑上前，环住他的背，轻轻叫他。
“阿拓。”
“嗯，在呢。”
“我想哄哄你。”
时拓低头看着她，喉结不由得滚了滚。
已经快要一个月没做过了。
一想到那天在教室里的滋味，少年感觉小腹有些紧。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出声问她，“去哪儿哄？”
现在她家里应该有人。